陆豪看完《持枪的女人们》，回到学校宿舍，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里浮现早上父母送自己上学，母亲把235块钱颤抖地递给手里，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母亲眼含泪花，他不忍心看。眼泪不争气，滚下来。他想冲到太阳底下，对天发誓：我要努力，在这新的一年。太阳没出来，大地一片迷雾。远处，什么也看不见。

    到了学校，他忘记了。

    放弃学习，晚上跟同学去看了电影。开学事多，这是他的借口。新学期，应该有个新打算。不能原谅自己。怎样走这关键性的一年？想到这些，陆豪怎么也睡下了！

    白天报完名，他去了同学周静良家。很多同学在那，聚在一起聊天。杨辉笑说自己假期跑广州打工的事。每个同学都有快乐的假期，唯独陆豪站在角落，沉默不语。

    他得努力读书。

    来上学路上，他在水泥厂碰到初中同学罗华军。如今，同学在水泥厂上班拿工资了。

    华军对他说：“陆豪，你要努力啊，争取拿上个铁饭碗，要不然就没味。”羞愧啊！老同学忠言逆耳。成绩再好，读到头还不是为寻一碗饭吃。同学都工作了，自己回家做农民有什么味道？一想，陆豪更睡不觉。

    高考分文理两科，班级重分。

    第三天，结果出来，学校读文科的人多。高手如云。芸芸众生，陆豪不过普通一员。他不想再自骗，这最关键的一年。

    命运掌握在这里。

    班上，来了新老师和许多新同学。

    班主任也换了，是个新来的。

    班主任点班干部，陆豪没名分。不是成绩，而是能力。换了很多老师，这些新老师提问，陆豪都没名分。他是个小人物，在这文科班根本不显眼。他还得继续努力。

    数学是陆豪的弱课。

    新数学老师教书真有一套，他很喜欢。第一堂课，老师先是介绍自己，后叫大家做个小题目，说明天要做摸底测试。陆豪知道，这一期无论如何他要把数学赶上去。

    环境变了。怎么去适应这新环境？见老师与些同学谈话，他心里渴望老师接近，鼓励与帮助。那些同学，有的一表人才，有的是老师的女儿，有的是班干部，唯有陆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他要班主任的喜欢，要让别人注意，他就要有名气。而在学校出名，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成绩登上光荣榜，把全校师生的目光都投向他身上。

    星期六这天，陆豪没回家。

    人在学校，这对他是个机会。新来的班主任，他自己不去熟悉，老师怎能二天内真熟悉他。晚上，他与几位同学去拜访老师。在那间小书房，他们进行了倾心长谈。班主任平易近人。他关心苦难农民的儿子。他就是农民出身。班主任谈这苛捐杂税的社会，中国百分之八十的农民怎样的受苦，给同学讲人生的价值，最后才说学习上的事。

    老师房间出来，他受了鼓舞。

    星期天，陆豪发现他的新课本《思想政治》不见了。在教室丢的，一定是班上同学偷的。谁？不知道。他后悔没回家，如回家锁了抽屉就不会。回家，昨夜就听不到周老师的教诲。

    丢了书，他整天静不下心。进这所学校，几次丢书都虚惊一场。但愿这回也是。找遍了所有地方，丢成了事实。

    礼拜一下午，全校师生在礼堂召开开学典礼。校长是罗国民，他在台上做报告，说高考改革的形势与问题。任务紧，处境令人气愤。一个学期，陆豪班出了两名新秀，进入年纪前5名。

    刘勇杰，这次居然年纪第三。

    同学勇杰进来时，与他成绩不相上下。如今，陆豪信心大受打击，怨自己无能。为什么是这样？他找不到答案。典礼上的事，他安静不了。他不相信自己了。动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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