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气势,哪里是刚才那个半跪着默默无闻的烧水马车夫所有,这雪粉微微的撒着,落到他的身上便自动的飘开,然后沉沉的笔直的落到地面。
所有人都在他这一招之下完全的呆住。
贺越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最后落到他没有大拇指的右手上,脸色微微一变:“你是断刀一族的传人?”
那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缓慢的将自己身上破旧的斗篷掀起来,然后那只没有大拇指的左手,轻轻的按在了从中露出的一把黑色的刀柄上。
那柄刀,恰如他此刻的人一样,冰冷,杀气,锋利。
贺越提着刀,手臂上一颗颗血珠子滚落下来,但是他却一动未动,他的这边这么多人,但是对上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连动都不敢动。
若是硬拼,那么可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双方都有些凝滞,空气仿佛熬成了一锅粥,浓稠的绞着,紧紧的压着每一寸呼吸。
江蓠慢慢的嚼着口中的雁肉,觉得满口细腻,淡淡的薄荷香顺着唇齿进入,她不由微笑道:“这里面加了薄荷叶?”
楚遇点头笑道:“是,用薄荷汁泡了一宿,在冰里面镇着,料来口感还不错。”
他说着提起自己手中的另外大半边雁肉,伸手切下一块,然后塞入自己的嘴里。
两人这边慢悠悠的吃着食物,而那边,贺越头上的冷汗已经一滴滴滚落下来,作为整个队伍的首领,对于对手的杀气他首当其冲,他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的凶悍,仿佛在荒漠中行走的孤狼,每一次的搏斗都是以命相交!
就算倾尽全队之力将这个人杀死,也会免不了落入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手中。
可是他若收手,那人攻击过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反抗!
而这个时候,楚遇低沉优雅的声音插进来:“阿杨,水烧好了么?”
这七个字就这样传过来,将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胶着的空气墙给一一戳破,仿佛“啵”的一声,双方所有的杀气都在这样的一句话中顿时涣散。
那个阿杨全身微微一松,顿时凛冽的气势消失的干干净净,然后提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水壶,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后背空门露出来,半跪在地上开始烧起了热水。
贺越顿了顿,最终将自己的刀送回了自己的刀鞘,然后目光在江蓠和那个男子的后背沉沉看了一眼,冷喝一声:“走!”
这一行人翻身上马,然后甩开马鞭驱马离开。
江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道:“我和他总会有见面的。”
楚遇摇头道:“别担心。不会如何,就算此时不和他翻脸,最终还是这个结果。这贺越乃是三皇子的舅舅,此番他回来便是为了助楚宸夺下皇位。”
江蓠道:“此人好大喜功,怎么会坐上这样的高位,万一有一天战乱开始,这危险必从他开始。”
楚遇的目光温柔的落到她的脸上,道:“贺越虽然好大喜功,自负傲慢,好杀嫉妒,但是忠勇,在战场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崛起在几年前的晋王之乱。当时朝中大将五去其三,难以支撑,他被连级提拔,护住了大楚北方一脉,因此建立威信,封为大将,只是可惜这么些年,权利在手已经让他的利爪磨灭了,只剩下戾气,而无利气。”
江蓠暗暗的点头。
这时候,那个阿杨将烧好的水倒入杯中,然后捧了过来,恭敬的低下自己的头。
楚遇伸手拿起一杯,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棉帕包住,轻轻的放到江蓠的手里,温声道:“先等等再吃。”
江蓠伸手接过,那淡淡的温暖透过棉帕传来,仿佛连心也是暖的。
吃饭之后稍作休息,两人便开始进入马车赶路,一路上飞雪细细的撒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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