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杨柚仍然陷入在方才的冲击里。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
她过了七年享乐的人生,内里已经开始腐朽。遇见周霁燃后,她身体里沉睡已久的一部分叫嚣着想要苏醒。
杨柚高考考得一塌糊涂,还是被专管教育口的姜韵之塞进了桑城最好的大学。
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她都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老师对她区别对待,上课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直接不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考试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担心成绩,总会让她满意。
她不缺钱花,她有自己的享乐方式,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与同学保持距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杨柚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却也不怎么喜欢。
有些事情,是对自己的约束,也是一种习惯。
但是周霁燃跟她不一样,他在跌倒后肯爬起来,是个认真对待生活的人。
周霁燃是怎样生活的,杨柚全都看在眼里。
她表面上不说,甚至眼里流露出不屑,却隐隐羡慕着。
周霁燃让她看到一个光鲜亮丽之下自惭形秽的自己。
杨柚回家给姜韵之送镯子的时候,正巧碰上孙家瑜。
姜韵之正在试戴孙家瑜的礼物,那是一条镶了祖母绿宝石的项链。孙家瑜手围在姜韵之身后,帮她扣上接扣。
杨柚冷眼旁观这两个人的亲昵,深感肉麻。
姜韵之对孙家瑜,那叫一个标准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一早姜曳因为怀孕把孙家瑜领回家的时候,姜韵之勃然大怒,恨不得杀之后快。
但是孩子已经有了,姜曳坚持要生,也坚持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姜韵之就为一贯疼爱的大女儿妥协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韵之渐渐被孙家瑜那骗了姜曳的花言巧语收服了。
依杨柚来看,这个家里的小辈,就只有孙家瑜在姜韵之面前说的话有分量。
姜韵之一直偏爱大女儿,看杨柚总是挑剔,有许多地方不顺眼。
也许是性格使然,一个强势的母亲总会教出一个听话的女儿。
那是姜曳,不是杨柚。
杨柚不会轻易听从她的差遣,所以一直讨不到姜韵之的欢心。
姜韵之扫了她几眼,似乎是有些不满,跟孙家瑜抱怨道:“家瑜,你看看她,一天天的也没个正经的样子,就知道跟人在外面鬼混。”
“姜弋,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姜韵之又转向杨柚。
杨柚随意地应道:“我这不是挺好的么?”
“工作不上心,男朋友也不正经找一个。”姜韵之手指敲敲了手边的木方桌桌面,“明天开始给你安排的相亲必须去。”
杨柚啼笑皆非,眉目也冷了下来:“妈,你这么专丨制,让我很难办。”
“要么你赶紧自己找一个,要么你就给我去相亲。”
杨柚满不在乎地笑:“好啊。”
孙家瑜见母女两个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下来了,适时插了句嘴:“小弋,这么晚了,就住在家里吧。”
瞧他这语气,活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杨柚倒像是个外来者了。
她在心底冷哼一声,连余光都懒得分给孙家瑜:“我回去睡。”
姜韵之摆摆手:“随便你。”
孙家瑜眼带担忧地说:“我送小弋回去吧,天黑,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杨柚冷淡地说:“不用了。”
“姜弋,这么晚了,你就让家瑜送送你。”姜韵之眉头紧皱,显然是对她不满。
一物降一物,杨柚忤逆不了姜韵之的意愿,便退了一步:“送到楼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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