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认定此事蹊跷,只是可惜了那掌柜,自己一时大意,竟害他无辜枉死。
天绍青思及此处,不由烦闷,霍的举起酒杯朝嘴里灌了一口,却不想逞一愤然之气,导致举止粗鄙,酒水滴在脸颊,好生不雅,连忙以袖抹之。
酒僚清幽,四下里无甚客人,因而也无人往这边看,只有旁边坐着个老太,也是眯着眼睛打盹。
店外万道金光趁隙照射,将几团热气送入,使人直犯迷糊,懒得说话。就在天绍青拭衣期间,猛然,一个响亮的吼声扰乱了这份寂静:“还有没有酒?快给我拿来!”
只听店小二在那里应声:“来了,来了!”随手端过平盘,提了坛酒,就走上楼去了。
天绍青一愣,心中想道,这谁呀,话中虽含醉意,但嗓门却极大,可非一般人可比,好奇下,便回头瞻视,正看到二楼边上有个模样清秀的男子在探头下望,似醉非醉地朝柜台那头招手。
天绍青不经意扫了几眼,只见那人身穿银素长衫,看质料,不像普通人家,但也有滚打的破样,年方二十有余,一张面容倒白里透红,五官原本也是精雕的,只因带着晕晕酒气,使其神态昏昏,似漂游太虚,神情间,恣意洒脱,醉面上有几分疏狂,偏生眯缝的眸子里空空洞洞,眨眼就将稀有的神光淡去不少。
他像是找不着所需,惺忪已极。
听见脚步声走近,他才转了眼珠子,回身趴在桌上,信手摇着空酒壶,硬是嚷嚷个不停,嫌小二手脚太慢了。
店小二远远望着他直摇头,搁下酒坛,又放了两碟下酒菜。
谁知那人眼里只有酒,见到酒坛上桌,黯然的眼睛猛然亮了,对那菜,却视若无睹。腾地半立起来,斜刺里倒提酒坛,仰首就朝嘴里猛灌,咕噜咕噜,酒水不住下肚,似连停的间歇也无,竟饮水如牛。
少时,有一部分酒从他嘴角溢出,更使他又脏又邋遢,脸颊四周酒晕更甚,活似个永远不醒的醉鬼。
他头上金冠束发,上面插着一根金簪,本该整齐有素的收拢着头发,却不知因为他与人打架,还是到处露宿,滚的蓬松散乱。
此刻,他迈着醉罗汉的步子,左颠右晃,头发更被撞散了。
酒水满溢,在他胸膛乱流,更教他那份慵懒和散漫毕露无遗。
店小二见状,只当他这醉汉大梦无醒,摇头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望,转身下楼了。
银衫人微微转眼斜看,这儿瞄瞄,那儿瞅瞅,似乎也没个定数,待要将手里的酒坛往桌上搁时,脚步陡然踉跄,手心不稳,以致劲力松了半分,啪的一声,酒坛落地,摔了个粉碎,残余的酒就像破碎的梦一样,汩汩乱淌,也似毁了他的半颗心,教他现出心伤的神色。
他打了个酒嗝,一面歪歪斜斜地举步,叫住了小二,一面走到店小二跟前,酒意熏然,含混地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漂亮的姑娘,找一个,让我解解闷!”说完,又打了个酒嗝。
店小二闻言诧异道:“姑娘?苏公子,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是酒僚,不是香醉楼呀!”
这银衫人也未被此语慑住,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抓过那个空酒壶,揣在怀中嘻嘻笑道:“这样呀!那好,本公子到别家找去!”三步并作两步,竟似精神抖擞,半刻已然回神,蹬蹬下楼去了。
店小二对他是既不耐烦又厌恶,奈何他是酒客,掌柜既不嫌银子烫手,他也不好得罪客人,顿了顿,也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恰在这当口,楼口闪出一名女子,脚步轻盈,怀抱琵琶,观之像个唱曲的。
其面貌脱俗,不失美艳,移着莲步款款上来,不期与银衫人打了个照面,正要擦肩而过,不料银衫人发狠施力,一把将她拽住。
琵琶女惊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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