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此,忽的止口,神情一转落寞。
天绍青听得正有兴致,仿佛忘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冲口问道:“后来怎样?”
孰料柳枫霍然直立起身,目光冷厉道:“后来我爹被奸人所害,而我娘疯疯癫癫过了七年,七年啊,直到临死一刻,才得清醒”
他话声突然失去控制,忍不住愤恨难消,丝丝恨意涌出眼瞳,似要杀人一般。
天绍青微一抬目,将此看入眼里,被那可怖神色骇的一震,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在丈夫惨遭不幸后的疯狂举动,也难以想象柳枫的生活。
此时此地,她竟有些同情柳枫,毕竟与柳枫相较,她虽童年时与父母分别,但不缺温暖,也尚算幸福。
目视柳枫,她忽然想起昔日种种,脱口转问柳枫道:“上次青城山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凌坤背信弃义,毁你一家三百余口,七岁时,你就被人追杀,那那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一定很辛苦”
话还未完,便见柳枫长袖一甩,拍出一缕劲风,忿然打断她的话道:“我不要人可怜!”竟这般倔强。
天绍青又是一震,不知该说什么。
那边柳枫望着深夜,默然了半响,才字句铿锵地道:“父仇c家仇,我一定会报。”好像下定决心般,自我嘱托。
又似陷入童年痛苦,面对一旁天绍青投来的热切目光,柳枫竟不敢直视,躲闪着侧开脸,额头却已浸出汗渍。
为了掩饰,他又强调道:“我柳枫此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言罢,瞪着天绍青,足下踉跄,倒退数步,猛然伸出一只手,指着天绍青道:“谁也别想阻止我,就算是你,也不例外,哼!”扔下这句话后,他极力甩开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迈步如飞。
天绍青哪里晓得他这莫名其妙地指代是因了何事,但朦胧之中,她也不笨,隐有察觉柳枫眄视自己时,但凡提及旧仇,就语无伦次,有些慌张。
可柳枫向来对人冷酷,应该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天绍青未敢确定,但想及这些,就也有羞赧,坐在那里,老半天不吭声。
些许时辰后,她安慰自己说,目前沦为他人掣肘,还未脱离困境,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定是得罪了柳枫,才引得他如此。
然她只记得自己说过一句话,问过他的童年,何以柳枫反应出格?起先与他谈话,气氛融洽,她才对柳枫改观,认为他尚有人情,可转念就变成这样。
天绍青霍的跌在亭栏上靠住,暗暗想道:他定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自小被仇恨折磨,也不好受吧?
转眼见那把古琴完好无缺的躺在那里,人虽已去,但琴仍在,她心情又转好了。
更深人静,那外面一帮人竟还未去,颇有耐心地把守着各处下山要道,但未见柳枫与天绍青现身,也心急了,尤其武阳带了十数人寻找,许久不见消息传回。
此刻瞅见武阳远远地回来,朱单急忙迎上前,心焦道:“怎么样?他们出来没有?”
看到师弟垂首丧气,人如霜打的茄子,朱单不免急上心头。
武阳虽是默不作声,却眼珠转了两转,陡然脑中迸出一计,立刻凑在朱单耳边,低声道:“师兄,我看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不如”如此这般,一阵窃窃私语。
曹大海自不明白他们讲些什么,只见武阳献计,朱单听的嘿嘿直乐:“好!就照你说的办!”
月沉如水,天绍青仍没离去,独坐凉亭,盯着柳枫遗下的古琴发呆,过了片刻,双手才搭在弦上,凭着记忆弹起了柳枫的曲子,可能也非刻意,而是一种下意识动作,琴弦拨动,偶有清怅古音飘过,竟照猫画虎,也似模似样。
她正去掉了不快,沉浸当中时,猛听一声大喝:“谁让你动我的东西?”吓得她疾速回身,凝神一看,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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