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过后,他们就要走了,天绍青回屋时,见那妇人仍旧未憩,房里亮着灯光,便与她告别。
不曾想那妇人正在灯下穿针引线,锦衣华冠堆了一床。
天绍青十分好奇,盖因那些料子质地不俗,想及这家男主早逝,高堂又不在世,家贫如洗,怎会平白多出这许多奢华的衣物?
她向来笃实,遇到怪事,总要问上一问,但又唯恐直截了当,会有不妥,于是婉转地搭言道:“大婶,我帮你吧?”言说间,抄起针线,拉过了一件衣衫。
妇人受宠若惊,念及她是客人,连忙道:“不用不用,怎敢有劳姑娘?”不等说完,天绍青已埋头做起了针线。
妇人没想到她年纪小小,看似不像受苦之人,竟技艺娴熟,不下于自家,不由愣住。
天绍青一面走线,一面道:“何必客气呢?我与朋友在此叨扰多日,多亏你照顾我们,绍青无以为报,如今我已无大碍,明日便要离开。再者以前随师父云游四方,吃住都是自己打点,也习惯了!”
妇人闻言也没在意天绍青后面的话,只是微讶道:“你们明日便走?”
得到天绍青答复,她意外道:“那也是,你们有要事在身,老妇也不便强留,如有需要,望以后还回到此处!”
天绍青与她闲谈,又觉得她和蔼可亲,大着胆子问道:“对了,大婶,这些衣裳是送去哪里的?”
妇人神色黯然,长叹口气道:“都是做于东边王府的,老妇先前是王府女婢,后来先夫不慎从山上摔下,不幸而逝,家有子女,无人照看,我只得回到家中,那王府总是送些活计,教我帮忙拾掇,这些年老妇一家便是这样过活。”
天绍青这次彻底解了疑惑,穷人的凄酸,使她安静地做个听客,任那妇人絮叨。
许是山野乡民,平日难得有人关心,那妇人又是富人家的女婢出身,言行举止自有些风范,遇到天绍青,像是找到倾诉之人一般,连将往日心酸一并道出。
天绍青在玉华山入道,从小便是俗家弟子,却极容易为不好的事情伤感,恍恍惚惚中,又想起了桑小小拜师那一幕,思量着柳枫会否同意。
毕竟这是改变妇人一家生活的唯一办法,也许柳枫授她孩子些技艺傍身,此后可以凭此谋生,不必依靠别人。
但她清楚的知道,柳枫有要事在身,不可延误,带上那孩子吧,又实在有所不便。
况且妇人离了孩子,将来无有依靠,也孤零零一个人。
天绍青念头百转,重重地叹口气,两人各有思忖,这般叙话,不知不觉忘了时辰。
待妇人瞅瞅窗外,发现已到了卯时,赶忙催促天绍青道:“不早了,姑娘快去休息!”
天绍青经她提醒,也有些疲乏,唯恐明日起不了床,耽误柳枫的时辰,站起来道:“大婶,你也早点歇着!”回到房里,也顾不得脱去外衣,照直倒在床头,睡了过去。
这一夜,柳枫彻夜未眠,也想到桑小小所求的事,还想到天绍青会问自己。
他一直也未忘怀,临行在即,本想弃之罢了,反正考虑到妇人家中情况,母子不能分离,且自己目今也自顾不暇,但最终还是提笔,赶在天亮前写成个册子。
这时,桑小小已经苏醒,柳枫微笑着走过去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学武功?”
桑小小点头,柳枫将册子递出,他翻开一看,也有些识货,加上连日柳枫教他认字,平日他母亲也授一些,并非目不识丁,发现是武功秘籍,便问柳枫:“哥哥,这是你给我的?”
柳枫也不欺瞒,直接道:“今天我就要走了,昨天答应过你,因为临时有事,倘若带上你,你家又有母亲需要照顾,多有不便,而且你母亲将来年纪会越来越大,离开了你,会很孤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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