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是庄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识到黑帮火拼,没有浪费唇舌的争辩,没有言之凿凿的恫吓,隐藏在四面八方的狙击手有目的地开枪,例无虚发,场中的猎物们相互射击,尖叫乱窜的女人成了天然的肉盾。
不断地有人倒下,血腥味愈发浓厚。
庄浅恶心地犯吐,腹部隐隐作痛。
肚里宝贝不安分地动了动,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安抚,另一只手握紧了枪,却没有朝任何人射击,只是眼神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有人尝试过在混乱中暗杀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继承人,却并没有来得及将妄念成功付诸行动,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寻得到有利的机会靠近她。
混战中,哪怕是有人在黑暗里朝她的方向敏锐地瞥来一眼,也会立刻被潜藏在四周的狙击手一枪击爆脑门。
亚瑟站在她身边最近的地方,对这样的混战冷眼旁观,冷静地用耳麦指挥:
“le一,将火力集中到门口,留一挺机一枪守住消防通道。”
庄浅知晓,不出一个小时,今晚的结局就会变得很明了:所有心机暗藏的不臣之徒,都会在这间奢华的大厅内耗尽最后一颗子弹,流干最后一滴血液,然后□□湿活儿的低等杀手连夜搬到实验室,融化在药水中尸骨无存。
警方明早就会有的忙了,因为会同时处理好几十起人口失踪案。
这是一场早有图谋的鸿门宴。
死去的人已经无从后悔,还在拼杀的人却开始凉透心底,连反击都变得仓皇。
想逃的人越来越多,冲向门口的却死得更快。
庄浅听着耳麦里秦贺云询问的声音,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满厅的血腥,向耳麦回道:
“还剩下东区五六个高层。”
“秦围还在。”
“情况在可控范围内,只是我,我”
她最后一个“我”字的尾音带颤,在四周混乱声音的伴奏下,对着手机紧张说,“我想离开这里!爸爸,这里已经成了炼狱,满地都是血,好多人的血,好多人的尸体,还有好多即将成为尸体的人”
她语气慌乱而无措,像是被家长无情丢弃在荒林里的可怜孩子。
“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耳麦里冷酷的声音将她的哭泣淹没。
你以后的生活,是炼狱。
听到了男人冷冽若判决一般的话语,庄浅忙乱的声音骤然断了,整个人身形一晃,如同被当场五雷轰顶。
她一手扶着墙踉跄着站定,脸色惨白又茫然,如同仓促中投错胎的小鬼,不肯认命却又无力回天。
四周的混乱与叫喊仿佛都在这一刻远去,庄浅麻木地看着黑暗中晃动着的人影,和疯狂叫嚣着的对手,听着耳麦里男人张弛有度的呼吸声——几分钟之后,她沉默地扣下了第一发扳机。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中弹,硝烟与火花的磨擦中,迸出一丁点星火似的光芒,令她能模糊地看到那个人倒地的动作,电影慢放一般。
因为她紧张之下枪法失了准头,对方还没有最终咽气,倒地之后,他甚至试图捡起身侧的一把沙鹰,艰难地将枪口对准了她——
砰砰砰。
娴熟的三连发,庄浅又一次沉默地扣下了扳机,这一次枪法老练而精准。
取男人性命的同时,她也摘掉了耳麦。
“尤妮那疯女人去圣心医院了,”亚瑟听完电话,面色阴沉地靠近她耳边,“她带了不少人过去,应该是跟秦围早有勾结,准备双管齐下,秦围对付你,她则从秦先生下手。”
“让le一善后应付警察,通知院方加强警戒,你跟我回医院。”
庄浅沉声道。
亚瑟一愣,在她说话的短短几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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