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雁锦笼着袖子回到利玛窦神父的居处时,众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酒。齐雁锦回房换过一身衣裳,这才走进堂中与众人照面,熊三拔一见他进门便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外头还有点琐事,一时脱不开身。”齐雁锦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觑了个空走到朱蕴娆身边坐下,轻声道,“我不是打发连棋先回来,让你们别等我了么?”
自打齐雁锦进屋,朱蕴娆的两只眼睛便一直骨碌碌地随着他转,却只是咬着嘴唇不吭声。倒是熊三拔气不忿,一板一眼地同齐雁锦理论:“话虽这样说,可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才热闹啊”
齐雁锦被他说得理亏,只好斟了一杯屠苏酒,笑着向诸人赔罪:“罢了,是我回来得迟了,我自罚一杯如何?”
众人笑着看他受罚,只有朱蕴娆仍旧安静地坐在齐雁锦身边,低着头闷闷不乐。这时齐雁锦放下酒杯,悄悄地侧目看她,说话时声气仍有些不稳:“娆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朱蕴娆抿了抿小嘴,没说话,一双烟青色的眉头却微微拢起来,看上去像是满腹心事。齐雁锦只好往她盘中夹了一筷子爆羊肚,低声哄道:“娆娆,今夜我陪你守岁。”
时间不觉到了四更天,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往庭院里去烧松盆。只有朱蕴娆推说身上不舒服,一个人躲回了厢房。
回屋后她和衣躺在床上,抱着枕头闷闷淌了一会儿眼泪,脸上泪痕未干,这时一道人影却悄然走进昏暗的房中,紧挨着床沿坐下,深深地朝她叹了一口气:“娆娆,你在生我的气吗?”
齐雁锦无奈的语调让朱蕴娆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她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望着齐雁锦迟疑了许久,才嗫嚅着开口:“夫君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往后还有我呢。”
齐雁锦微微一怔,随即目光变得无比柔软,眷恋地抚摸着朱蕴娆鸦青的鬓发,喃喃道:“傻丫头,这是在怨我今晚没有陪你吗?”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朱蕴娆便蹙起眉,苦着小脸一腔哀怨地控诉:“你,你每一晚都没有陪我”
说罢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小手不甘心地捉住齐雁锦的衣襟,双眼疑神疑鬼地在他身上到处打转:“自打小产之后,我自己也觉得腰比从前粗了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齐雁锦顿时一阵气苦,只能伸手包住朱蕴娆紧攥的小拳头,满腹委屈地对她解释:“娆娆,你冤枉我了。”
“我不信,”朱蕴娆满脸烧红,这一刻屠苏酒的后劲全部涌上头,让她乱了方寸,“你就是嫌弃我了,我知道!”
齐雁锦不由苦笑,心知光靠解释已经打消不了朱蕴娆的疑心,只好一边抱着她,一边伸手打开镶在床头的暗屉,手指从里面掏出一只不起眼的药瓶,递到她眼前:“娆娆,我若是嫌弃你,又何苦天天逼自己吃这苦药?”
朱蕴娆瞬间愣住,犹自泪眼汪汪地盯着药瓶,张口结舌:“这,这是什么药?”
齐雁锦咬着她的耳朵,不知死活地在她耳边低声笑:“就是让我能够老老实实的药啊”
“你,”朱蕴娆顿时气结,忍不住扭着身子捶了他好几拳,“是药三分毒,谁让你乱吃了?”
“我这种人,不吃药哪管得住自己?”齐雁锦振振有词地反驳,却被她怒气腾腾地扑倒在床上,忍不住笑着求饶,“娆娆,今晚的药我还没吃呢”
“不许你吃!”朱蕴娆柳眉踢竖地骑在他身上,两眼雾蒙蒙地瞪着齐雁锦,恨得直咬牙。
“好,不吃就不吃,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够了。”齐雁锦应了一声,这时酒意渐渐蕴满眼底,让他的目光变得迷离又暧昧,像邪术一般蛊惑着人心。他顺手牵起朱蕴娆的衣带,拈在指间缓缓滑动,哑着声地向她求欢:“娆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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