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狂刀兀自的俯下身继续撅着血泥。
天龙山被笼罩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血红,天龙山已然深陷于血的汪洋
“是否即刻离开天龙山”,天钩再次旧事重提。
众人无一对答无不深深的凝视狂刀。
是时,狂刀挖了已有三寸深,鲜血渗进了泥土也足足三寸有余,难道渗进泥土的仅是鲜血?
突然,狂刀将‘四海游龙刀’抛却了一旁,徒手的挖着,他没有将内力凝结于十指,否则区区一个墓穴焉能只挖了三寸?
少卿,狂刀的十指已血迹斑斑,他依旧疯狂的挖着
众人没有再次上前
魔笛心如刀绞,他此刻多么希望狂刀就是一个无情杀手,他无须被世间的情感羁绊,可以随心所以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狂刀要真是那样,难道自己还会与他成为莫逆?
魔笛心头是乱七八糟犹如倒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
狂刀一边挖着泥土一边痛苦的自责,自责亲手杀了昔日的好友,自责背弃了曾经的誓言
狂刀记得那是一个深秋,那日的阳光也如今日这般的血红。
那日,狂刀第一次的遇到了叶倾云。
叶倾云将手中仅有的一个馒头,毫不犹豫的一分两半,狂刀与他人手一半。
他说道:“同是天涯流浪子,相逢不识馒头识”。
半个馒头对于他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几天未食一口饭的狂刀而言犹如珍馐美味。
狂刀接过了那半个硬邦邦的馒头一下就塞进了五脏。
自此,两个少年浪子携手浪迹着江湖。
人,有时是奇怪的动物,千金重宝换不来推心置腹,反而一个馒头亦或一口水就会使人紧密的连在了一起,成为莫逆。
千金重宝贵兮?半个馒头贱兮?
后来,狂刀遇到了师傅,他洒泪分别了叶倾云。
临别,这两位因半个馒头相识的朋友,心有灵犀的互赠了对方一个馒头。
再后来,狂刀在钱塘江边与叶倾云再次相逢。
那时,狂刀已然是一个杀手,一个被世人不屑的冷血杀手。
叶倾云也学到了一身的功夫,他二人一时心血来潮在钱塘江边切磋着各自的所学。
末了,叶倾云这般说道:“小魂,你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手,而我成为了邪王的入室弟子,我们不必再为一口饭而再次犯难,我们要欺辱我们之人付出血的代价”。
狂刀当时如是说道:“小云,你为何偏偏拜在邪王门下,难道你不知道邪王之为人?他荼毒武林,他滥杀无辜”
“他至少拿我当人看你是杀手难道不是做着杀人的买卖你杀人难道就可称谓是侠义他杀人难道就应唤作无恶不作”
那夜,这两位年轻人却是无休止的争吵。
末了,曾经的好友终于是割袍断义形同陌路。
叶倾云临别之时,不无忧伤的说道:“这个世间,逆来顺受终究是被人欺侮,我不要再是软绵绵的羊,我要成为令人望而却步的一条狼”。
“一条恶狼!!!”
“我们从此互不相欠,曾因半个馒头相交,以后休要提及”。
叶倾云自怀中兀自的摸出了一个干瘪的馒头,随之抬脚碾得粉碎
叶倾云碾碎的又岂只是馒头?
狂刀望着叶倾云的背影悲从中来,难道错了?难道不应斥责叶倾云?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泥足深陷放任不管?难道任由他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狂刀默默地俯下身将碾碎的馒头收在了掌心
须臾,狂刀一口气将馒头碎渣倒进了五脏
狂刀痛苦的咀嚼着
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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