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来了六个人,他杀了四个,跑了两个。
那四个人的尸体都没有留下,被他的蛊虫吃得一干二净。
他在巡逻的村民身上种了连心蛊——连心蛊,一只连在宿体心脏,一只养在他的手里。一旦宿体死亡,他立刻便能得知。
他放出村民作为诱饵,钓到了意料之中的大鱼。
只不过一切都发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无人知晓。
村子里的人都说,曾经背叛的人再次归来,是对月神的侮辱,所以月神才会降下惩罚,惩罚村民。
都是些愚昧无知的人。他冷眼看着他们吵吵嚷嚷,无论他们怎么咒骂,闻家三人只当做没听到,执意要求带走那个在蛊池里泡了一个星期的少年。
既害怕被惩罚,又不想放走好不容易得到的祭品,村民陷入两难,齐齐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想着威胁到他们安全的麻烦已经被他解决,他安心放他们离开,便扬言让他们带走祭品,立刻离开村子。
临分别前,眼角已有笑纹的女子忽然回头看向他。她久久的凝视他,怔怔掉下泪来。
那两滴眼泪比任何武器都要伤人,心脏猛然揪紧的痛苦让他微微弯了腰——他几乎没有犹豫往前踏出两步,想拥她入怀,替她擦掉眼泪——一如少年时。
可是没等他靠近,她已经自己抬手擦了泪,冲他挥挥手,大声道:“阿昶,我走啦!”她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走了,你多保重。”
在她开口的瞬间,他迈出去的脚步生生止住。眼看着她含泪笑着告别,嘴唇翕动,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们第二次的告别,和第一次一样,她说,他听。
既已说出保重二字,他们此生怕是不会再相见了。
他知道他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诀别来的如此之快。
她离开后村庄的第二天晚上,他精心养在身边的连心蛊,死掉了。
那是他饲养的第一对连心蛊,在和心上人互诉衷肠后,他悄悄种在了她的身上。
繁星当空的夜,安静祥和。他捧着养着连心蛊的磷木盒,良久未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那只盒子埋掉的,甚至直到轰动一时的新闻出来,他都只是麻木看着。
夏朝颜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外婆去世的消息的?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飞机失事的那一刻,在她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他比所有人都要更快一步知晓。
也是在那一刻,他的心,跟着坠毁的飞机一起,灰飞烟灭。
青年在积满灰尘的屋子里站了很久,久到眼睛有些酸涩。他走到后院,找出被荒草遮掩的水井,用残破不堪的木桶拎起冰凉的水
因为是元宵节,客栈里客人不多,想着大家漂泊在外面不容易,老板娘自己煮了汤圆分送给租客。
霍清珣在浴室洗澡,夏朝颜百无聊奈,正好赶上老板娘来送汤圆,干脆拉着老板娘闲谈起来。她人长得好,嘴又甜,很快把老板娘哄得眉开眼笑。
“小姑娘不是我跟你说大话,我这个客栈开了快二十年,只要在我这里住了,没有那个客人不说好,以后去别的客栈肯定都不习惯。”聊起自己的客栈,老板娘骄傲地说道,“前段时间来了个小伙子,长得可好看了。一来就说要临江的三楼尽头那间房,看他对客栈这么熟悉,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你猜怎么着?”
“他是慕名而来?”
“不是不是。”老板娘笑道,“他说他十四年前来过,一直记挂到现在呢!”
“十四年前?”又是十四年前?她最近和这个数字真是有缘。
“对呀,十四年前。”老板娘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道,“他也不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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