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她可以幸福安乐一辈子。
对裴琸的指责无动于衷,万俟昶看向夏朝颜,目光里夹杂着无数分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在看着她,也透过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少时岁月。
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夏朝颜默默往青年身后缩了回去。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万俟昶低低笑了:“很好,你现在这样,阿兰知晓,会开心的。”
“我现在这样?”夏朝颜很是认可地点点头,“我会成为外婆的骄傲,百年后见了她,她必然是欣喜的。你就不一样了。”她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现在这样,阿兰知晓,会很难过的。”
他困陷在过去的爱恨里无法自拔,一厢情愿的为自己的爱情的奉献着。说他自私,他所做的一切利益所得从不是他自己,可说他无私,他那些所谓的保护和付出,却是建立在伤害更多的无辜之人的基础上。
他踩着无数的白骨,执着的追寻着少时的爱恋不肯放手。
可是无论他怎么坚持,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万俟兰在那场事故里被烧的尸体都没剩下,她化成了一堆灰,和山川河流融为一体——她不会再回来,不会再笑言他的名字。
她死去多年。
最伤人心是生离,无可奈何是死别。
“她不会难过。”他笑了,“她从不会为我难过。”以前或许会,可是等她有了真爱的人后,便不会了。
“你真矫情。”夏朝颜一脸天真地说着伤人心的话,“你这一辈子,除了爱情,再也找不到其它意义了吗?”
“如果有一天”他没有生气,而是好奇地问道,“你身边那人离你而去,你又会如何?”
“嘿,这你就问对人了。”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得意地说道,“我已经答应了霍老师,等我们老了,让他先走一步——我会旅游,看电影,喝咖啡,种花等他死了,我会把自己活得最好,不让他担心。”
女生抬着下巴,骄傲而自信,一字一句重重敲击在他的心头——她笑得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儿,像极了他的阿兰。
万俟昶一时无言。
活成最好的样子他最好的样子,就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若是他这么回答,眼前的丫头又会说他矫情了。
祭台上在一次陷入安静。
风声呼啸,池子里蛊虫爬动的声音更加明显。一想到自己刚才和这些虫子共处一处,夏朝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些虫子,是蝎子吗?”那么危险的动物,还养了这么多,她居然能从密密麻麻的蝎子堆里活着爬上来,真是奇迹。
万俟昶道:“是,但也不是。”是蝎子,但不是一般的蝎子。
熟悉的甜香荡荡悠悠飘出一缕,霍清珣道:“我很好奇,这个蛊池池壁打磨如此光滑,是为了防止这些蛊虫爬出来?”
“是。”
“既然这些蛊虫无法爬出来那它们每日的食物,从何而来?”
“它们最近才慢慢苏醒,以前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和她”他点了下夏朝颜,道,“和她带的殇一样。”
“她带着殇?”从过去那些事被万俟昶说出来后,阿芜一直处在呆滞的状态,此刻忽然回过神,她直直看向夏朝颜,颤声道,“你带着殇?”
夏朝颜把揣在怀里的盒子翻出来:“嗯,想着要来蛊池,带着这个比较有安全感。”
“你带着殇难怪”
“殇很厉害吗?”
夏朝颜晃着手里的盒子,看得阿芜瞪大眼睛,“你能不能对它温柔点?”
“啊?”夏朝颜停止晃动的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盒子,安抚里面听起来很厉害的蛊虫,“它到我手里以后,我还没打开过盒子李奶奶说它一直在睡觉,不用打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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