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还是在领头几个打扮的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不耐烦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拉着他往前走。
“那些人都是怪物,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要我跟你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呢!”
妇人尖锐的声音越来越难以听清楚。闵舒本想回头再看一眼,被汤雨澈以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呵止。
“别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她轻声说。
闵舒突然回忆起了那段遥远到快要褪色的校园时光,自己曾经和早早带上细框眼镜的同桌聊起对船外的向往,被狠狠奚落的那一次。
“你说什么傻话呢。”同桌的语气第一次那么冷漠,冷漠像是某个面目模糊的大人,“他们可不欢迎我们,就像我们中的大多数也不喜欢他们一样就算没有那些‘六指’,我们也是不可能在陆地上好好相处的。”
“看路。”汤雨澈扯了一把由于明显的分心而差点平地摔的少年,“不必跟这些人计较,也别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嘶”闵舒拧着眉毛揉了揉被捏的有点发红的手臂,苦着脸说,“这次跟你出来我才发现,你的力气还挺大的。”
汤雨澈照旧白他一眼,正想在说些什么,就看见走在最前的吕家梦催促到:“汤小姐,能不能请你抓紧一点?现在可不是悠闲的满大街乱窜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汤雨澈面色不改,又底气十足地问到,“怎么,你说的中间人,就在这种地方?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会把他送到神农号或者是伏羲号这类闲散的船上么?”
“您说的轻巧。既然看不上和这些普通人作伴,想要合法去到其他船只上居住,自然需要走更多的程序。”吕家梦悠悠地说,“没有更多人的配合,我们这种小卒子怎么能成事呢?”
“如果能够被外人随意的渗透,看来神农号和伏羲号也不怎么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是看似遗世独立的漂浮都市也是一样的。”吕家梦一只手做了个不太到位的“请”的手势,随后第一个迈进路旁的一家小型旅馆中。
闵舒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你是要把我给卖了”
“这也许是个好主意,你应该挺值钱的。”看了一眼少年明显不自然的表情,汤雨澈叹了口气,又更正到,“开玩笑的,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在早已订好的包间里就坐,闵舒仔细打量了一遍周围所有花花绿绿的年轻人,心中疑虑更甚。
哪怕他在汤雨澈口中,早已成了“养在深闺人未识”多年不谙世事的小毛孩子,闵舒也很难把眼前这群人和“高级间谍”这种词汇联系起来。他们之中,看起来最凶的那个也不过是学校门口找低年级学生受保护费的那种段位,会因为一个保安大叔手拿短棍便做鸟兽散开的小混混。
留着颇有风骨的长胡子的历史老师曾在课堂上说,真正厉害的人,往往是面上最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些,而这类一眼看去就贼眉鼠眼或是痞里痞气的,基本都成不了什么大事。
这样的人也能做“间谍”这种这样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工作吗?闵舒突然强烈的产生了“我行我也可以”的感觉。
他正在胡思乱想,就看见一个短裙翻飞的小姑娘突然从外边猛地打开了门,似乎正张嘴要说什么,结果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一屋子打扮的比她更加闪闪发亮的人,明显地怔住了。
“出去。你谁呀?”吕家梦翘着二郎腿,极不耐烦地说。
“啊对对对不起!”小姑娘连连鞠躬,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红着脸跑开了。
“哎呀吕哥,别这么快赶人嘛。”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荧光绿上衣的青年开口,“是这附近的姑娘?长得还可以啊。”
“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先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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