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抱你吧,可陶七娘手里忙忙碌碌缝着个东西,压根没有理她的空儿。
她还想说,娘啊,我并不想宋伯允死的,他死了,我怕他作了鬼要来找我。
可毕竟陶七娘的心思那么简单,要么身边没有威胁,就安安生生的活着,有了威胁,就只知道带着全家一起死的人,罗九宁是真不敢刺激她。
她便哭,也不敢当着陶七娘的面哭,因为她一哭,陶七娘就只会拖着全家一起死。当着陶七娘的面,她只能笑,只能说自己过的很好。
“对不起,壮壮,等娘能安安生生过日子了,头一件事儿就是把你带到身边,好不好?”躲过陶七娘,罗九宁跟偷孩子的贼一样环上小壮壮儿,连着在他额头上亲吻着。
许是她哭着的样子瞧起来太过可怜,小壮壮儿也不咧嘴笑了,嘴里咿咿呀呀,一脸困惑的就望着罗九宁。
罗九宁忽而一悟,这小家伙虽小,也是个人呢,她作母亲的,又怎能当着孩子的面哭呢?
磨磨蹭蹭,终于到该走的时候了,一直在忙碌的陶七娘却忽而从里间屋子里走了出来,递给罗九宁个东西,哑声道:“娘赶的急,怕是绣的不好看,但这是钟魁,天生防恶鬼的,你切记随时要把它挂在身上,否则,娘怕那宋伯允作了鬼要来找你。”
“你帮娘办的事儿是要遭天谴的,可娘无能,害自己的孩子负罪,你叫娘这心里,可怎么能好过呢。”
罗九宁心头顿时一酸,一把揽住陶七娘,就钻到了她怀中。
从自家两扇小如意门儿里出来的时候,罗九宁倒是没想到,裴嘉宪竟然就站在外头。
他这是来接她了?
夕阳晕染在他脸上,五官瞧起来格外的温和,清俦而又俊雅,仿佛从画里走出的仙人一般。
他并不说话,伸手示意她先行,自己却是隔着一步之遥,跟在她身后。
巷外停着一架马车,駟马而驱,宽有八尺,围槛皆为鎏金雕花。
这是亲王们出行时的马车,洛阳止此一辆,罗九宁也不知道裴嘉宪怎的就把它给驾出来了。昏黄的天光下,华丽的马车叫青砖古巷衬着,看起来莫名的不谐。
“王妃省亲,按理来说要驾此车,从二百仆婢。”裴嘉宪踱至车前,柔声道:“阿宁往后出府,那怕二百步,也是省亲,礼不可废。上车吧。”
他两道略深邃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夕阳,真真儿的容光霁月,明朗清风,全在他的眼底。
丽妃已是天下绝色,裴嘉宪取了丽妃相貌所有的优点,再继承了皇帝相貌中的英武之气,姿容之俊挺,简直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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