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在解着什么。
终于,从脖子上摘了一串还带着自己体热的钥匙下来,她道:“这是咱们王府内院大库的钥匙,从今往后,娘娘收着吧,这内院,内院所有的帐,打明儿起,奴婢慢慢儿的交给您。”
裴嘉宪依旧是一贯的淡漠,也不说话,就那么稳稳的坐着。
而此刻,按例该接钥匙的罗九宁却并不伸手,慢斯条理吃完了那块胡旋,拿帕子揩了揩唇,她才道:“姨娘确实有错,但是,您的错可不在不会理家上,而是在于,您对媛姐儿委实太不尽心了。这如何能与管中馈扯上干系?你一直以来管着家,往后仍继续管着就是了。”
宋绮本来满心以为,罗九宁想要的只是掌中馈的权力,却没想到,钥匙捧到手边了,她竟然不要?
这可真是奇了。
难道说,罗九宁那双瞧起来颇有些迟钝的眼睛,竟能猜到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她道:“娘娘,妾身不过一个妾侍而已,管着中馈本就不对,往后还是您来管吧。”
说着,她颇有些匆忙的,就开始往罗九宁手里塞钥匙了。
罗九宁仍是一贯怯乎乎的语气,声音低低的,就对裴嘉宪说:“王爷,妾身困了,想要上床歇息了。”
裴嘉宪厉目于是扫了过来,宋绮那只搬着拽着欲要交钥匙的手还在罗九宁身上乱抓着了,瞬时就停住了。
她面上本就是个哀哀欲死的神情,心里其实更气。
因为,以退为进,把管家权交给罗九宁,明面上瞧着罗九宁是赢了,可是,须知这内院之中,从每座院子里的每一个丫头,再到二门上跑腿儿的,打杂儿的,可全都是她宋绮的人。
到了那时,这满府中的奴才们集体撂挑子的撂挑子,使绊子的使绊子,想有多热闹就能有多热闹。
夺过中馈之权算甚?
她罗九宁真要愿意拿这把钥匙,才有她的好过呢。
可是,这罗九宁她怎的就不上钩呢?
面儿娇憨,肩膀窄窄却又面颊肉肉的,一幅少女体态的罗九宁笑眯眯的坐在灯黯处,看一眼冷漠的丈夫,再看一眼他那丰盈娇艳的妾侍,眉眼笑的弯弯儿的。
什么叫严以律已,宽以待人?
裴嘉宪待宋绮严苛,是因为宋绮是他的自家人,待她宽和,只因为罗九宁是个外人。
她原本不懂,读过那本书之后,洞息了太多的事情,又岂会不知道这个?
这可不就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跟踪她的,宋伯允手底下的混子们。
她不想自己女儿好端端儿的王妃跟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染上干系,连忙推了罗九宁一把:“阿宁,这两个混混跟着娘久了,便化成灰,娘也识得他们,你快走你的,不用管他们。”
可怜的陶七娘,叫那宋伯允的人整日跟踪着,欲逃逃不得,欲留又怕要叫他玷污,所以,才会想出个,带着俩老并一小,一家人赴死的屈辱想法来。
罗九宁既预知后事,又岂会置身不理?
她非但不走,反而就迎了上去,径自问这俩无赖:“二位,宋御史的癞皮癣如今可好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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