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叫嚣着“我好饿啊,我要吞灭整个宇宙”,舒瑭却突然没了吃饭的心情,她提着琴盒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进一条商业步行街,看到一人正在步行街上的喷池前摆了个算命的小摊子。
摊位寒碜,红旗下长大的同志们似乎认定无神论,对这不务正业搞起玄学的摊主不屑一顾。
舒瑭看一眼那位摊主,目光在对方劣质的墨镜上溜了一眼,又在对方过分年轻的娃娃脸上停留片刻,瞬间闻到了骗子的气息。
顿了顿,她走到那摊位前。
“算命?”娃娃脸抬起头,声音压得很低,有种刻意假扮老成的感觉。
舒瑭道:“聊天。”
娃娃脸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肉肉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说:“五十块一小时。”
舒瑭噗嗤笑出声,掏出一张毛爷爷,坐在摊位前的小凳子上。腚下凳子娇弱,立马发出一声呻|吟。
舒瑭毫不犹豫地起身,转而坐到喷池边上,和娃娃脸大师并排坐着。她发誓自己立马起身只是怜香惜玉,而非担心坐垮了凳子摔个狗啃泥。
她把琴盒搁在喷池边上,问:“你吃了么?”
娃娃脸大师道:“吃了,红烧猪蹄,香!”
说完极不矜持地吸了吸口水。
舒瑭看了眼大师略显圆润的身形,说:“你已经受到了猪的报复,克制点,会变成猪的同类的。”
娃娃脸天师受教,收敛表情,点头:“明白。”
“噗!”
舒瑭没忍住又笑出声,顿时觉得自己这一百块花得忒值,遇到纪缨后堆积的郁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把自己的琴盒拿起来,抚了抚,抬头又问:“介意我在这里拉琴不?”
娃娃脸道:“不收我费的话不介意。”
舒瑭失笑摇头,将琴拿出来,试了试音,把琴盒打开放在自己面前,转眼变成了一行乞艺人。
她拉了一曲《流浪者之歌》,演绎吉普赛女郎的哀婉倾诉,如诉如泣。
一曲终了,旁边多了几名听众,再看琴盒里,多了几张零钱。
舒瑭扬唇,起身给了个谢幕礼。
听众路人散去,直到还剩下一人。
那人至始至终都以蹲着的姿势呆着,头埋得很深,舒瑭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只剩下她一人。
这名听众被迫变得突兀起来。
舒瑭目光落在这人的发顶,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微笑:“小姐,你想听点什么?”
穿着灰色极简风大衣的路人听众闻声抬起头,笑得有几分恶意:“听你喜欢的,姐——”
笑容僵住。
舒瑭打算揉弦的手指一僵,良久,慢慢地松开。她把琴从肩上卸下,又坐回到喷池边上。旁边的娃娃脸天师正在拆棒棒糖的糖纸,见此,疑惑了一瞬,凑到舒瑭耳边,问:“这人是谁?”
舒瑭道:“陌生人。”
这时,舒颜插话道:“这么无情的吗,姐姐?”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放到舒瑭的琴盒中,笑得恶意满满:“姐姐,你已经落魄到要在这路边发展观众群体了吗?可怜,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找不到上台机会,我帮你介绍几个团啊,不过刚刚看了你的表演,觉得你还挺适合在这路边当个行乞艺人的,嘻嘻。”
她的“关爱”中夹杂着冷嘲热讽,舒瑭听了,掏了掏耳朵,朝娃娃脸摊开一只手:“大师,给我颗糖。”
娃娃脸没有关爱同胞的精神,冷漠拒绝:“没有了。”
舒瑭瞄了眼琴盒,说:“我用琴盒里的东西换。”
娃娃脸看一眼琴盒里红艳艳的票子,顿时笑靥如花,一改先前的吝啬态度,掏出两颗糖放到舒瑭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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