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含笑揉揉她的长发,无奈,“言言,你太紧张了。”
之言放下手中已经看了快三遍的杂志,微笑,“小白,我不紧张,但是,我不陪着你,我能干嘛呢?我来法国,就是为了你啊。”
法国六年,唯有一个白弈,是她的珍贵,其他的时光,她的满腹心思都在思念一个人。
“他也来了,不是吗?”
“他现在应该在英国,今天早上走的,我还在做梦的时候。”
如果不是对她有很深的了解,绝对无法听出她语气里淡淡的失落,之言笑笑,轻声说:“小白,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了解他,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的。”
“你在为他开脱。”他冷了声音,薄薄的唇,微微抿着,有些严肃。
之言也不解释,只是说:“终有一天,他会证明给你看的,就算我被全世界抛弃,我的身边也会有一个陆以恒。”
白弈见证了聂之言整整六年的沉寂,只为了一个陆以恒,她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傻的姑娘,如果陆以恒和她一样,那么,他该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
后来的后来,白弈对于今日的傻不傻问题,终于做出了一个泰山不可撼动的结论——陆以恒,傻到无可救药。
终究还是傻,不是?
“知道是谁给我捐肾的吗?”白弈绕过那个他不怎么想涉及的问题,问道。
之言轻轻摇头,弯弯的眉眼微微拧着,“对方不愿意透漏身份,也许,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有没有其他渠道可以打听到整个人是谁?”她反问,隐隐有些期待。
“你很少对什么事感到好奇。”
之言淡笑,“嗯,可能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惊喜降临得太突然了,有点患得患失。”
他苍白着脸,伸出食指去撮她的的脑门,“你看你,还说自己不紧张。”
病房外,那个修长的男子,一身黑色风衣,静默矗立,借着门缝,静静地窥视房内那抹娇小的身影。
看她低眉敛睑,看她垂首沉思,看她笑靥如花
她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这样的光景,能否持续一辈子?
两天时间,四十八个小时,对聂之言来说,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十分忐忑,只是因为害怕下一刻白弈又会被突然病危,或者,她害怕,那个好心人,突然不再好心,放弃救她的小白。
然而,对陆以恒来说,却彷如白驹过隙,眨眼消逝。
时光,有时候,就是一把锐利的剑,他明明就是按着既定的轨道在走,却仍旧能在无形之中,割扯着人的心脏。
我们祈祷他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惜,他永远也不可能听到。
是不是很可悲?
今天天气降了温,聂之言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心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很怕
医生说过,手术的风险不到10,可是,即使是这么小的风险,她还是紧张得全身发颤。
漫长的两个多小时,像是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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