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白文辉的白衬衫。他不是一个人在那里的,他的身下还压着个姑娘,他正撕扯人家姑娘的衣裤呢。见张兰来了,他一愣,手一松,他的猎物就掀翻他爬起来跑了。张兰只看见姑娘的红色背影,没有认出她是谁。
她从惊愕中醒过来,怒从心起,厉声问道:“白文辉,你在干什么?”
白文辉站起来。他因为张兰搅扰了他的好事正恼怒呢。虽然慑于张兰的正气,但看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胆子又大起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张兰说:“姓张的,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与你何干?你他妈的一次次找我碴子,以为我忘了?我告诉你,我没忘,只是不到时候。我这一次饶了你,以后再让我碰上,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骂完就要扬长而去。
张兰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看见白文辉要走,厉声喊道:“站住!”
白文辉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大胆,他站住转过身狞笑着问:“你要怎样?”
张兰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地说:“白文辉,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你干这种丑事,我为你感到羞耻,你不配做一个中学生。”
白文辉“哈哈”大笑起来,狂妄地说:“姓张的,我不是中学生了。你以为我会再傻乎乎地坐在那个破房子里受你欺负吗?告诉你,我已经退学了,你少管我,不要——自讨苦吃。”他口气威胁。
张兰听着,恍然明白了他的态度何以这么放肆,原来他不上学了。
白文辉是班里最差的学生,他依仗他父亲在村里的权势打架斗殴,无恶不作。自从上次他欺侮徐文刚被张兰批评了以后,便怀恨在心,暗暗想着报复。那次他回到家,曾在家人面前扬言要揍张兰一顿,被他父母苦苦劝住了。
他父亲说:“风水轮流转,咱们就认了吧。现在是什么世道,你还不清楚?张兰是市委组织部长未过门的儿媳妇,我们能惹得起?算了吧,你以后别再给我惹事生非。”
白文辉挨了父亲一顿训,窝了一肚子气,仔细想了想,也就认了。可他再也不想上学了。从出娘胎以来,还没有谁对他说过重话。过去农村分粮购粮,都凭他父亲一句话定天下,大家都怕他父亲,巴结他。现在,交送公粮虽由乡上直接经管,但他们家的威势和财富仍使他们以村里的地头蛇自居。
他恨张兰,恨围着张兰转的学生,尤其恨何清明和徐文刚。徐文刚文弱不堪一击。可是何清明总找他的碴子,给张兰脸上贴金。他还隐隐地有些妒忌,妒忌清明的聪明好学,妒忌他的英俊潇洒,甚至妒忌他的贫穷,不然为什么张兰老向他家跑呢?
正当他打算退学时,突然听说要修公路了,他想自己何不到城里去联系一笔生意,等公路修通以后做做看呢。哼,张兰讽刺我没见过世面,我这次就要见见世面让她看看。
这样,他没跟父亲商量就退了学,等父亲知道也拿他没办法。他得陇望蜀,也想找个“情人”风光风光,于是今天就把这个姑娘骗到了这里没想到却碰上了张兰。
想到这里,他的火又升起来了:“姓张的,你他妈的还有什么屁要放?没屁放我可就不奉陪了。”说着转身又想走开。
张兰叫住了他,他不耐烦地转过身吼道:“你到底有什么屁要放?”
张兰并不发怒,只是严肃地盯着他说:“白文辉,你退学是你的自由,我不拦你,你今天对我的无理我也不计较。但是在我们分手时,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悬崖勒马。你思想中不健康的东西太多了,离开了学校,如果不严于律己,你会堕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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