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拢着她怔怔地坐着,心里阵痛又愤怒:这就是犯罪么?多么丑恶,多么残忍,多么赤裸裸!对自己的迫害倒在其次,对张兰的行为就太残忍了,简直是一群禽兽!他怔怔地想着,眼泪夺眶而出。
好久,他关了机子又紧紧地抱住张兰。她还昏迷着,清明呆呆地看着她的面颊:她那么憔悴,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忍受她的苦难?自己太残酷了,用一个男子的毅力逼着她去忍受这,忍受那。她不听录音,他逼着她听,给她的累累伤口上又撒下把盐。哦,简直太可耻了,和那些坏蛋相比有什么区别呢?他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眼泪滚滚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张兰的头发和额角上。
好久,张兰慢慢地醒过来。她看着清明的泪眼,猛地伏在枕头上痛哭起来:“清明,你太残忍了,你们都太残忍了,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要我怎样啊?”她把枕巾塞在嘴里,颤抖地哭着,悲痛欲绝。
清明要抱她,她猛地推开他,喊道:“你走开,我恨你!你和那两个公安局来的人一样没安好心。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要我死吗?太容易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却救活了我。让我活吗?你们又不让我好好地活着。
你逼着我放弃死的念头,又逼着我对你的前途失去希望,一点一滴地剥夺了我的精神支柱。现在你又逼着我听自己受###的经过。你太可恶,太卑鄙了!你和他们一样甜言蜜语地说什么爱护我,其实都是落井下石。我问你,你下一步还要我干什么?你说啊,说了让我去干哪!我,我现在怎么活到了这个地步?”她伏在枕头上痛哭着,哭声撕心裂肺。
清明呆呆地站在床边,咬着嘴唇,泪如雨下。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新民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张兰,又看着清明。清明猛一抹脸,冲了出去。
新民轻轻地拍拍张兰的肩膀,低声说:“张兰,有人看你来了,是王政要和刘丽玲。”
张兰伏在枕头上没有回头,但哭声刹住了,她依然颤抖着,但开始安静下来。
新民看她这样,向门外招了下手。王政要缓缓地走进来,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刘丽玲放下礼品,扑过来把张兰抱在怀里,用手理着她的长发。新民关上门,站在王政要身后。张兰默默地看着他们,没做声。
半晌,王政要问:“张兰,你愿意把我当作父亲一样看待吗?”
张兰点点头。
王政要严肃地问:“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吗?我在门外看见一个小伙子跑出去了,怕就是那个清明吧?”
张兰看着王政要威严而慈祥的眼睛,那的确是个父亲的眼睛,而不是某个领导的眼睛,她不由想起了吴正殿官场上的眼睛。
半晌,她困难地开口说:“王叔叔我可以告诉您,刚才我听了录音”
新民这才明白了,连忙向他父亲解释说:“是公安局送来的罪犯口供,张兰听了可能受了点刺激。那些人也真是,怎么不把磁带处理一下,竟照原样拿来了。”
王政要骂道:“这些混蛋,只会吃饭,在用脑子的时候他们一窍不通。”
刘丽玲也说:“他们每天和罪犯打交道,把心都打硬了,一点不体谅别人的难处。”
王政要想了想,对张兰说:“我们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给你报告一个好消息:公路修通了,已经全面竣工了,汽车也开始走动了,大家高兴万分呢。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张兰紧紧握住王政要的手,泪水从她苍白的面颊上流下来,她轻轻说:“王叔叔,太感谢你们了,我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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