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妒烦交瘁中的女教师
又是一个星期六。下午放学以后,张兰匆匆地骑上自行车向县城驰去。离高考只有四十天了,老师学生都忙得焦头烂额。在这紧要关头,班文萍却病倒了,住院已经一周了,张兰还没顾得上看望她。
县医院在电影院的斜对面,两处相距不到一里路,因为是星期六,电影院门口人很多,买票的,摆小摊的,闲逛的,挤得水泄不通。
张兰只好跳下车子,边向前挤边说着:“请让一下,请让一下。”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她松了口气,正要上车,无意中一抬头,便怔住了:只见在电影院旁边的一个商店门前,站着清明c云丽和清纹。云丽的胳膊还挎在清明的胳膊上呢,正笑着说什么。
清明背对着张兰,看不见表情,只见他指了下旁边的清纹,说了句什么,云丽大笑起来,一抬头向旁边一转,眼光便与张兰相遇了。她也似乎吃了一惊,但立即转过头,重新挽起清明的胳膊。
张兰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克制住自己,一扭身骑上车子向医院驰去。人没有妒忌心是假的,张兰现在就被妒忌心折磨得痛苦极了,她只有不断警告自己:沉住气,别丢人现眼地哭哭啼啼,你的学生还在医院里呢,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医院已经下班了,张兰决定先找文萍的主治大夫了解一下病情再说。但是值班大夫说那位医生已经下班回家了。他听说面前站着的是张兰,态度就很热情,自告奋勇地说愿意帮她查病历。
等看完班文萍的病历,他点点头说:“张兰同志,问题不大。这位姑娘右脚趾头有块很小的坏血性肿瘤,为了防止扩散,得把右脚前面的三分之一切除,不影响走路。”
说得多么轻巧!
“不影响走路”。这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对一个爱好体育的农村姑娘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张兰的心在颤抖。她两耳昏鸣,那医生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见。
文萍的后半生怎么办?看来她只有嫁人一条路了。其实嫁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她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家境虽然富裕,但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他能看得起文萍吗?能把文萍当人看待吗?
想到文萍婚后的生活,张兰全身冰凉。另外,文萍虽然表面文静,可她的性格是真正刚烈的,她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她编织的美好的梦想一旦破灭了,她还有活路吗?即使不让她嫁人,她怕也不想活了。
张兰想来想去,越想越痛苦。她不明白这个医生怎么这么无情,面对这么痛苦的事情他竟还有那么多的废话来絮叨?她忍住眼泪问:“什么时候动手术呢?”
值班大夫抱歉地笑笑:“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星期一主治大夫来了你可以问问他。”
星期一?我怎么能等到星期一?张兰心里乱糟糟的,问清了主治大夫家的地址,骑上车子就跑。
她由于文萍的痛苦倒把自己的事情忘了。她想万一问清了情况,自己还去不去看文萍?不看太不近情理了。看望,她怎么能平静地面对那双忧郁的眼睛?怎么能装出笑容来欺骗那善良的女孩子?真是太残酷了。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车子骑得飞快。
突然眼前一花,她急忙捏住车闸,颠得她差点跌下车子来。定睛一看,被她碰着的人已经躺在地上了。她连忙跳下车子去扶,刚伸出手却怔住了:躺在地上的是王云丽,站在她旁边的是何家兄妹。真是俗话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一霎时,她自己的痛苦又浮上心头,但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她不看何家兄妹,连忙扶起云丽,微笑着问:“云丽同学,碰得怎么样?”
云丽满脸通红,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说:“不要紧,不要紧。”
张兰有些可怜她,又对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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