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在想些什么。即使这样,孟勇的手还是不易觉察地抖了一下,几滴水滴到茶几上,他连忙用毛巾拭去。
好久,张兰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看到孟勇坐在对面椅子上,手中的纸烟已经吸去一了半。看他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擦擦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她抱歉地一笑:“对不起!”
孟勇看着她,没做声。
张兰垂下头,不知说什么好。她感到孟勇这个人很莫测高深,从见面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却好像洞晓一切。他似乎已经预知了事情的结局,也知道她来干什么,于无声中不动声色地暗示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要把握好自己。她真正束手无策了。
她一点儿也看不透孟勇,不论昨天还是今天,都是这样。他不像清明那么气盛,也不像王新民那么温和,更不像严明那么软弱。他沉稳有力,城府很深。
半晌,她只好微笑着,轻轻地说:“你说奇怪不?昨天我差点成了你的阶下囚,今天却成了你的‘座上客’,让你端糖递茶的。”
“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国家元首一夜之间还坐监呢,何况你我?”孟勇微微一笑,平静地说。
张兰不由流下泪来,低声说:“是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付出了多么痛苦的代价!”她低下头,泪流得更多了。两人都沉默了。
半晌,张兰突然听孟勇说了句:“这儿不会有人来。”就见他看了她一眼,双肘交抱着看向窗外。
张兰心里感动,想着清明,索性伏在沙发扶手上低声痛哭起来,把自己的痛苦通过无尽的泪水宣泄出来。好久好久,她感到舒服些了,收住泪,抬起头,却见一条毛巾递过来。她看着孟勇,正想说句她一见面就想说的话:“谢谢你!”却见孟勇的眼中又出现刚才见她时的推拒神情,她只好默默地接过毛巾,垂下头。
走在街道上,张兰回想着刚才的见面情形,发现孟勇自始至终只说了两句话,却好像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沟通了,她越发感到此人的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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