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搂到怀里,低声问:“兰,怎么回事?”
张兰把头埋在他怀里,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听得见,就放声痛哭起来,把自己的痛苦c委屈c绝望和愤懑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清明拢着她,静静地让她哭着。
好久好久,张兰哭声渐渐低下来,最终变成了啜泣,清明胸前的制服已湿了一大片。他默默地c温柔地看着她,又轻声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张兰不回答,只抓起毛巾擦了擦脸,怔怔地盯着他看。清明也不再问,温柔地看着她。
他们这样不知对视了多长时间,张兰低下头,举起一只手,轻轻地去解清明制服的纽扣。清明搂着她,一动不动,任她解着。一颗两颗制服的纽扣解完了,张兰又默默地去解他棉衣的纽扣。她的动作缓慢而迟疑,好像随时准备着遭到拒绝,也笨拙得像小孩子搭积木,一颗纽扣要解好半天;她的眼睛也是呆滞的,没有一点儿神,且不时被泪水模糊了。
棉衣的纽扣被一颗接一颗地解开了,可以看到清明穿着海军线衣的胸脯,线衣的下半部塞在裤子里,因此上半部绷得很紧,使他的胸脯显得更健美了。他的男子汉的体味透过线衣进入张兰的鼻孔,使她感动眩晕。
她抬起头看着清明,见他也正温柔地看着她,她一阵痛苦c辛酸,眼泪汹涌而下,叫了一声:“明,你是我的,谁也夺不去”,又扑在他怀里痛哭起来。她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恨不得把自己和他融合在一起。
清明默默地用自己的棉衣两襟裹住张兰,更紧地搂着她,暗暗思索着她刚才这话的含义和说这话的原因。
张兰闭着眼睛,任泪水打湿了她的两颊,心神俱碎:清明啊,你那么专注地c深情地望着我,可知道我的痛苦?今年正月,我由于愧疚我不能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你痛骂了我,还给我下了禁令。我当时又痛苦又幸福。我痛苦,是因为我看到你那么高尚,我越发感到自己对不起你;我幸福,是因为你体贴我,理解我的苦衷。
可是你又是多么地傻啊!你以为不让我提,不让自己提,就等于不让别人提了吗?对于别人的议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今天生你养你的母亲提出了这个令人生畏的话题,问题就非同小可了。我是一个名誉一团糟的女人,永远不会走进你家的大门,永远不会被你的父母所认可。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能嫁给你。你的存在,可以鼓励我顽强地活下去,但我们的结合是不可能了。
亲爱的,我又放弃你了!这不知是我第几次放弃你。记得前几次的放弃曾使你伤透了心,只有我深深体会到这一点。那么这次我不能再伤你的心了,我已经身败名裂,还怕什么?我不怕任何人的威胁,不怕任何人的污辱,我即使豁出去一切也要和你站在一起,鼓励你考上大学。到那时,我就像战士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凯旋地隐退了。
亲爱的,你也许会拼命地抗争,努力使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是你是多么地可怜,你并不是你自己的——你是大家的,尤其是何家的。你家经济那么困难,父母养大你不容易,我怎么能让你违背道义地和他们断绝关系?如果那样,你就会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你还怎么做人?如果你的家庭像那个叫吴刚的人那样,是个高层领导家庭,那么你和他们断绝关系倒是情有可原的。但现在呢?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背叛过你,我想为了减少我们彼此间的痛苦,我就嫁给另一个人算了,这样我俩都可死了心,一切从头开始。可是那一个人阻止了我,使我避免了又一次铸成大错。他为了你拒绝了我,他和你一样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是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对于法律以外危害他人的行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就像那《伊索寓言农夫和蛇》篇中的农夫,我亲手培养出了我自己的敌人。王云丽一次次地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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