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这家伙绝对是个不过日子的崽子,贫家孩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后几天,正如他在电话上说的那样,他抢着给清明家干活。家里人除了清波外对他客气而和蔼,让他很快乐。他并不遗憾清明没回来,本来么,他就是为“土壤”而来的。
农家孩子活多,何家五个孩子:老大清明跑得不见人影,清纹既要帮着母亲(父亲在外揽活挣钱)做地里活,又要做饭,有时还要帮文刚家干活。清亮c清漪年龄小,拔了猪草放了羊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剩下清波每天天麻麻亮就把地里的鲜菜c瓜果用两大箩筐驮上到县城去卖,中午吃点干粮喝点水,熬到傍晚才回来。
母亲不放心,让她别去,她就发火嚷嚷:“不去拿什么缴学费?家里供两个大学生个中学生c两个小学生容易吗?不干活睡着当死猪?”
她的性格很像清明,好强暴怒。清明在张兰的熏陶下暴怒的特性少了许多,沉稳内敛逐渐占了上风。清波和张兰接触少,性格比较偏激,基于此,家里人都让着她。现在她看见家里来了魏纯孝这么个不学好的“闲散客”,就逮住他当壮劳力使用。
清波给他向文刚借了辆烂自行车,每天他俩一起去卖瓜果。魏纯孝乖巧而脸厚,他在上城的路上边喊边卖,卖得很快。尤其瓜果,往往在他们上城后就少了许多,减少了两人的重量(清波也给魏纯孝加了两个箩筐)。上城后他又找饭店小老板袁小鹏推销鲜菜,袁小鹏不论从蔬菜的质量还是友情上考虑,都觉得这个生意可做。这样下来,他们往往能提早回家两三个小时。
开初清波嫌魏纯孝绊手绊脚的,渐渐地觉得有些体力活确实还得他做,加之卖菜时他毫不害臊地大喊大叫夸耀自己的菜好,尤其使菜卖得很快——他有做生意的天赋!渐渐地,她不太大声喝斥他了:不是么,这个浪荡子也知道靠劳动挣钱了。不知为什么,她总感到魏纯孝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他的举手投足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和她生活圈子里的人一点儿不同。
当然,她不太反感他并不等于喜欢他,连认同也谈不上。不是么,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讨厌处,比如说在他大喊大叫地卖菜时,清波正好想偷空歇一歇,由于天气炎热,她就拿出个旧手绢扇着凉。往往这时,魏纯孝就盯着她发呆,有时甚至忘了卖菜。她狠瞪他一眼,他才如梦方醒地讪笑着继续卖菜。
现在他兴致勃勃地向清明说着自己的经历,脸上竟然现出幸福的神情,让清明惊讶又好笑:我家一贫如洗,究竟哪里吸引起这些城里人的兴趣了?张兰c李晖王淘等——不是他挡住,这些人早几天也跑到他家来了——现在连这个脑子似乎有点问题的魏纯孝(学校同学私下里都认为魏纯孝脑子有问题)也心醉神往,真是不可思议。
他不由笑着说:“纯孝,你胖了。”
“我胖了吗?我胖了吗?”纯孝激动得无以复加,竟然站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惹得忙活的何家人都笑了,连一直板着脸的清波也“扑哧”一笑,又复板着脸走进窑里去。
清明笑着说:“你和我家的粗茶淡饭有缘,在学校,白米大肉你可是只吃一点的。”他想起魏纯孝在学校对着一碗饭用筷子漫不经心乱拨弄的情形,心里越发感叹。
魏纯孝听着笑着,不易觉察地抹去眼角的泪水。他转了话题说:“清明,我有个建议,”他看看天,“我们进去说吧,天黑了可能要下雨。”
清明家只有两个窑洞,一个住人,一个做厨房兼住人。纯孝看清明回来了,谢绝清明母亲让他住没做厨房的窑洞的好意,坚决和清明住到柴窑里去,让何家人很不好意思。
纯孝安慰他们:“伯父伯母,我这两天都细看了,早思谋着清明回来了该怎么住的问题。柴房其实挺不错的:地面干燥,麦草干燥,上面铺个席子就行了,夏天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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