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真会开玩笑:得到别人赞赏的行为却往往是残忍的,让人撕心裂肺。
张兰现在就是这样,感到痛彻心扉。她抬起头盯着新民,喃喃地说:“刽子手竟也可以加冕?”
“什么?”新民不解。
张兰古怪地笑了一下没做声。半晌,她凄凉地一笑说:“我知道孩子保不住了,完全绝望了。但事情还没有完,我还得想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所以我来到了这儿。”她低下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和丽玲?”新民沉声问。
张兰犹豫了半天,低声说:“你们那么幸福,我不愿打扰你们。再说,这事也说不出口。”
“你这个混蛋,”新民生气地骂了句:“如果不是丽玲让我跟着你,你这会儿怕早流血死在那恶老婆子的脏桌子上了。”
张兰叫了一声,恐惧地把头埋到他的怀里。
新民看她害怕,又揽住她责备说:“我告诉你张兰,在那些什么‘神婆’c‘半仙’手里做手术,你千万别想侥幸活下来。你不想想,他们是干什么的,能像医院那样对你照顾周全?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清明想想呀。你想想,他失去了你会是什么样子?”
张兰低声抽泣起来。新民继续说:“其实在清明心目中,你比孩子更重要c更宝贵,你信我的话么?他是宁可不要孩子也不愿失掉你的。你说我的话对吗?”
张兰想象着假如自己死了后,清明从上海赶回来悲痛欲绝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寒颤,喃喃地说:“太可怕了。”
“你还知道可怕?怎么敢做那么危险的事?”新民温和地笑了。
张兰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轻声说:“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就完了。”
新民看着她,温和而坚决地说:“张兰,你以后再不敢做这傻事了。我真想不通,你怎么越活越成了个孩子,干起了玩人命的勾当,动不动就自杀,像话吗?”
“我没自杀。”张兰反驳说,但脸红了。
新民笑了:“这和自杀也差不多,还狡辩呢。你这个无神论者,竟拜起了菩萨。我当时在门缝看着,又好笑又好气,心里想:让清明看到你那模样,一定会更爱你。”
张兰脸更红了,头靠着他的肩,笑着说:“我今天够丢丑的了。”
“那姿势可很美!”新民温柔地说。
张兰听他这么温柔的c发自内心的赞叹,默默地抚着他的肩膀,没做声。
新民冷静下来,温和地说:“张兰,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除了做手术的人外,谁也不会知道。”
张兰又痛苦起来,轻声说:“新民,这事得麻烦你了。你能再答应我件事么?”
“我们是朋友,怎么谈得上麻烦?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
“能的,你能的。”张兰低声说:“我求你和丽玲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包括清明。”她流下泪来。
“当然,我们当然不会告诉他。”新民看着她,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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