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睡梦中,她看到了娘。娘穿着姥姥留下的衣裙,在荷花池里采摘荷花,花岸上,站着一个绿衣少女,她笑得灿烂甜美。
“清影,喜欢吗?”娘柔声问着岸上的小女孩。
雪音很生气,感觉有人抢走了娘:“给我,是我的——”
待她悠悠地启开双眸,房间里站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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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奶娘一个急身,坐到床沿前:“郡主!郡主”
“奶娘!”雪音低声唤道。
梅奶娘扑漱漱地掉着眼泪,“郡主,你切莫动怒。已经查清楚了,给郡主下毒的人正是清影。她必是发现红花已经查出来,畏罪自杀”
握住雪音的纤手,指头触碰到腕上的血玉手镯,怎么可能?这手镯不是在清影手上么?怎么会脑海中忆起尘封的往事,梅奶娘心中的大山陡然塌陷。
凌老夫人移至绣帐前:“傻孩子,你竟中了这么深的毒,为什么不告诉奶奶?”
雪音淡淡地扫过房里的人:“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清影死了,死得很奇怪。
关于幼年的梦境并不是梦,那是她年幼时记忆深处的点滴回忆,因为清影的死,突然被勾了出来。
娘似乎一直就很喜欢清影,有一次,她还听娘与奶娘说,要收清影为义女。当时她又哭又闹,认定清影要抢走娘了,死活都不肯答应。后来吵得实在没有办法,娘就没有再提此事。
凌老夫人轻柔地摩梭着孙女的脸庞:“心肝,你难道连奶奶都信不过么?都是奶奶不好,不该让清影陪你去边城,否则你也不会”她轻拭着已经湿润的眼睛。
“女儿,爹这就进宫请太医,让他们替你解毒。”
雪音淡淡的笑,“没用的,宫里的太医已束手无策。你们放心,太医说,我至少能活过明年六月,一时死不了。”虽然在谈论生死,可她依旧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中毒的人与她毫无关联,甚至是素不相识。“我不怪任何人,听天由命吧——”
微闭着双眸,和前两次一样,腹部很难受,胃里在翻腾,她的五腑内脏似被人撕裂一般。
真是清影下的毒么?娘那么喜欢她,即便在临终前还特意为她做了番安排,所以她留在了奶奶的身边。
“大伙都出去,让雪音静养!”凌老夫人斥走左右。
众人离去,梅奶娘坐在床前,好几次欲言又止。
春雨低声道:“郡主,你的药好了!”
她浑身乏力,腹内酸痛,坐起身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春雨,去厨房给郡主取燕窝。”“你的身子越来越弱了,需要好好补养。相信宫里很快传来消息”梅奶娘说得有气无力,或许是说得魂不神舍。
房内一片寂静,春雨离去。
梅奶娘道:“清影怎么就死了呢”
“清影死在我娘的房里,我好恨,恨不得”
一定是清影害她,是清影见事情败露,所以畏罪自尽,只是雪音找不到清影害她的原由。
“不!你不可以这么恨她都怪我都怪我”梅奶娘魂不守舍地絮叨起来,“姑娘在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原谅我”眼中蓄泪,定定凝视墙角。
雪音听着奇怪:“奶娘,你在说什么?”
梅奶娘抬起疲惫的眼睛,“没没什么。老奴告退了——”
奶娘从不在她面前自称老奴,可此刻她竟然自称老奴。
临出门时,她回转身,无限忧伤地道:“郡主,一切都结束吧”
“奶娘,你今儿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说清影是畏罪自杀么?怎么又”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梅奶娘痛苦地望着外面,拖着疲惫的身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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