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向朝臣,目不斜视,面色庄严,“哦?”了一声,小声又道:“我不过是想说,你该不会在这时候想着与我算昨晚的账,你却想去了哪里?”
芷容险些被呛得闭过气去,她敢说他刚才绝不是这意思,可是他这话却让她无法反驳,“你无耻。”
肖华那如描绘出来的眼线微微斜挑,笑意堪堪化开,“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你也能想去那里。看来,你当真是想与我同床共枕得厉害。”
芷容气苦,恨得咬牙,真想扒下他这身假正经的皮,狠狠地捶他一顿。
他微低了头,斜眼瞥来,轻道:“可惜今晚”
芷容愣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地想起老太太说过,要求碧瑶今晚给他侍寝
脸色陡然大变,难道他答应了封碧瑶为妃?
正想发问,他手上微带,牵着她的手步下台阶。
芷容只好暂时闭上了嘴,心房里却象搁进了一颗尖石,怎么着都不舒服。
暗想,如果他敢在这时候当众再封上个妃子,她就敢与他当众反面。
他可以死顶着各种舆论力保父亲,封她为后。
难道她当众与他反面,他还能为了个碧瑶杀了她不成?
大不了被他软禁不待见。
如果他要封碧瑶为妃,她已经不待见他了,又何需在意他待不待见她?
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看谁稀罕。
主意虽定,心头却仍是乱糟糟地,难以平静。
可惜随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左右尽是朝臣,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向他发问。
有了心事,就没了心思理会其他,只是如同木偶娃娃一般,被他牵着一路漫行过去,直到被他拽上辇车,驶出宫门,才回过神来。
辇车两边帘子都挑了起来,从外头能看见他们二人大半个身子,芷容虽然性子野性难驯,但也分得清场合,不敢随意胡来,低声问道:“这又要去哪里?”
他手臂环过她穿着隆重的冠服,仍显得极纤细的腰身,道:“全城的百姓都骤在街上,等着观摩他们的新皇新后。”
芷容望着他俊逸绝伦的面庞,才想起,他以往从来都是戴着青獠鬼面见人,平阳王虽然大名鼎鼎,却无人见过他本来面目。
皱了皱眉,“在靖国公府的那张脸,和这张脸,哪底哪张才是你的真面目?”
他道:“你说呢?”
芷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脸,重新确认一下,但等在外头的百姓已经挤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堆地街道两旁,个个伸长了脖子使劲睨他们,她哪敢这时候去摸他的脸。
干巴巴地道:“怕是这张是真的。”
肖华笑睨了她一眼,倒还算不糊涂。
芷容努力回想肖华那张看似平凡的脸,无论表情还是肤色都是极自然的,根本不象是易过容,好奇问道:“在靖国公府,那张脸是怎么弄成的?”
肖华淡道:“缩骨水。”
芷容倒抽了口冷气,‘缩骨水’她是有耳闻的,是由一种秘术调配而成,那东西可以令骨骼轻微地收缩,骨骼一缩,皮肉自然也跟着拉扯,其过程极其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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