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陆景珩问,不紧不慢,清浅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时,瞬间将陆心满心烦躁浇熄下来。
人一冷静下来,想到刚才没头没脑乱发的那通脾气,陆心突然有了挂电话的冲动,没脸见人。
“怎么不说话了?”听不到她这边的声音,陆景珩问。
“说什么?”陆心声音已经完全软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冲天,埋在被窝里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说你想说的,问你想问的。”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嗓音,声调有些拔高,“刚才不是吼得很大声吗,再说一遍,太快了我没听清。”
陆心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几乎想要呻吟出声,现在哪里还有刚才的闷气。
“我忘了。”陆心嘟哝着应,“半夜睡不着发神经想找个人胡说八道,你当没听到好了,我睡了,晚安!”
“你挂电话试试!”徐徐的几个字止住了陆心要挂电话的动作,陆景珩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调,“说!”
徐徐缓缓的语调,却带了股不容人拒绝的坚持。
陆心无力地翻白眼,瞪着天花板:“那三点了你想怎样嘛?我真的好困。”
“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中气十足吗?挂我电话的时候不是动作灵敏吗?这会儿困了,啊?”
“”陆心吸了吸鼻子,低声嘟哝,“就是困了。”
“为什么关机?”陆景珩继续问。
“想睡觉了。”
“就这样?”
“那要不然呢?”
“那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打电话过来发一顿脾气?”
“瞌睡虫进脑了。”不甘不愿地应完,陆心不想再瞎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困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迅速挂了电话,随手扔一边,下巴垫在交叠的手掌上,俯趴在床上不说话,心情又因为陆景珩刚才那句话有些沮丧,也有些愤愤然。
门外在这时响起悉悉索索的响声。
陆心身子本能一紧,瞬间想到了在酒店那一夜。
轻咬了下唇,陆心迅速翻身坐起,拿过一件大衣披上,小心开了房门,望向大门。
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陆心看到了转动着的门锁。
陆心屏息,轻步走向门口处,站在门后,凝神盯着门口。
门被顺利从外面打开,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陆心看着那道门缝越打越开,当来人半个身子出现在门口时,右腿迅速劈出,狠狠想要踢向那人的下巴。
脚没踢到,中途被门后探出的一只手掌迅速接住。
“陆心你想当一辈子寡妇是不是?”
当熟悉的低沉嗓音随之在门外响起时,陆心突然松了一口气,人也有些气急败坏:“要回来你不会提前在电话里说一声吗?要是刚才我手里拿的是菜刀怎么办。”
“是谁没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的,到现在都没接电话的。”陆景珩淡应,手掌一松,放开了他手中握着的脚踝,“就你现在这速度,就是手里拿的是枪一样轻易被人干掉。”
“再说了。”陆景珩扭头往门锁瞥了眼,手伸向防盗链,“为什么我能从外面打开得了门?”
银白的防盗链在他手指里“哗啦啦”地响,一截截地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滑下,在静谧的夜里声音尤其悦耳。
陆心瞬间又变成了理亏的一方,低垂着头没敢吭声了。
陆景珩继续念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防盗锁链要拴上,你都当耳边风了是不?”
“”陆心继续不敢吭声。
陆景珩瞥她一眼,转身开了灯,然后把门关上。
陆心小心瞥了眼门锁:“你怎么不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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