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将这家人不断变好的气色看在眼里,心里极不舒服,面上却持她惯有的温和笑容,说道:“我们过来就是提醒一下,怕你忘记。”
温婉娘冷淡道:“你们放心,我不是那种耍赖的。”
曾氏鼻子哼了声,“不是赚大钱发大财了吗,咋的请人开荒请不起割稻子?别是打肿脸充胖子,死撑门面。”
温婉娘不气不怒道:“请不请人,我用不着告诉你。茶儿,大弟,咱们割稻子。”
温婉娘的硬气,上回她们就见识到了,曾氏心里嫉恨得很,不就是赚了几个钱吗,就摆颜色了,传家菜谱?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传家菜谱能卖钱!
陌根发在那头喊道:“忤那做什么?稻子不用割了?”
曾氏回身,凶着张脸没好气吼道:“喊什么喊,老娘走开两步你就收不了稻子了?老娘嫁给你这不中用的东西,倒了八辈子霉!”
儿子儿媳女儿默默割稻,习惯了。陌根发畏妻,被这一吼,顿时没了脾气,低头干活。陌根贵瞥眼自家大哥,心里暗骂一句窝囊废,活该。
忙活一个下午,陌茶间歇了四五次,小手被稻芒割了好些口子,大弟c温婉娘也不例外,好在这些都是极浅的皮外伤,不用上药也能自然好。
最要命是小腰,从来没有这么酸硬过,险些就直不起来,温婉娘也酸累,但她是大人,年年如此干,很快就适应,帮女儿轻揉腰部好一会,三人又在地头坐歇了片刻,这才把割下的稻子装担挑回家。
这晚上,大弟小哥俩便没回苦围村,依旧铺草席睡西屋。陌茶累得吃过饭洗过澡就直接倒床,几个呼吸就沉睡过去。
一夜好睡,翌日清晨醒来,陌茶便感觉两只小胳膊发硬酸痛,吃早饭时,端碗拿筷手不自觉地微颤。温婉娘留意着两娃儿,见状便说道:“茶儿,大弟,今天不要去割稻了,晚些时候给娘送水过去就行。”
陌茶很想点头,可是不能啊,三亩稻子在她眼里可不少了,何况娘有身孕,万一累出个意外来是得不偿失。
大弟道:“温婶子,我没事,以前我给人干活,扛袋子,一袋六七十斤重,一天能扛十多袋,割稻可比扛袋子轻省。”
温婉娘听了,怜惜地摸摸大弟的头发,说道:“大弟,可苦了你了,在婶子家,也还是吃苦。”
大弟笑道:“在婶子家才不是吃苦,我和竹儿都长胖了。”
在这里三天两头有肉吃,有肉汤喝,还每天一只鸡蛋,虽然进山采药累,可跟以前给人干的活儿比,都算不上是累,最重要的,是他和弟弟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竹儿也害羞地说道:“我喜欢在温婶子家。”
温婉娘和蔼地笑着,便又伸手摸摸竹儿的小脑袋。这小哥俩,是好娃儿。
“娘,我这是刚开始不适应,过两天习惯就好了。咱苦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
吉儿道:“娘,那我和竹儿哥给你们送水。”
温婉娘看着四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含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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