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开的正好,母亲能听见我说话。”
晚绿听得心底发颤,小声咕哝道:“邪气了。”
萧颂剑眉微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幻空的师父是净惠而不是净垣,“你是说,你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祭日,昨日令师才告诉你?”
幻空一抬眼迎到他的目光,又立刻朝冉颜身后缩了缩,小声地嗯了一声。
萧颂目光在环视一圈,并未发现净惠的身影,扬声道:“来人,去请净惠师!”
在萧颂这样常年办案之人的概念里,没有必然的巧合,除非有足够的证据。
坟墓已经被全部挖开,里面却没有棺木,而是一个水缸大小的木箱,看木箱上面的斑驳,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合口的地方有些缝隙,秋海棠的根密密地伸了进去,靠近木箱部分的根隐隐发红。
衙役利落地撬开木盒,待众人看清里面的情形时,顿时满面惊诧。
木箱里面装的并非尸骨,而是六个大小如一的长形小口坛,摆成了梅花的模样,中心放的一个,坛口密封,四周围均匀地围绕着五个坛,却都是敞开坛口,每一个坛里都装了大半坛猩红液体!不少秋海棠的根茎延伸进去,吸取其中的液体。
冉颜知道植物的根茎是无孔不入的,而且哪里养分和水分越多,植物根茎越是密布,有些地区水分在地表深处,植物的根茎有时候能扎根到地下好几米,这些都是天性使然,可即便如此,她现在看着这样的情形都觉得诡异之,更逞论现场的其他人!
刘让一向淡定的神情也微微变色,萧颂皱眉道:“这是巫术?”
幻空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瞪着眼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冉颜看着“梅花”中心的那个坛,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以那个坛的大小,根本不可能装进一个成年人的尸骨,唯一有的可能就是,为了携带方便,幻空母亲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骨灰。
冉颜不是没有化验过骨灰,可即便是化验,能得到的信息也寥寥无几,更何况在这种环境条件下,能看出什么?幻空是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尸体已经被烧成骨灰,还是真把她当做神魔?
“不是这样的。呜呜”幻空踉跄着扑倒在挖开的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幻空是个喜欢哭的孩,冉颜便听过不少次,她每每哭声虽然响亮,但从来没有这样含着彻骨的悲伤。
“我明明扶棺一个月才到的苏州,母亲是好好的,不是被装在坛里。”幻空说着,人已经爬进坟坑里,挣扎着要去捞那些坛。
衙役连忙把她拉住。
萧颂用胳膊肘捅了捅冉颜,用下巴指了指幻空,冉颜挪了挪身,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冉颜心里有些窘迫,她不会安慰人啊!不过,想想现在也不是让她安慰幻空,便用力扯了扯她的袖,道:“说不定这是什么方法,用来指引你母亲到达西方乐”
幻空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挂着泪珠,满眼期待地看着冉颜,抽噎道:“真的么?”
“嗯。”在幻空纯净的目光下,冉颜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浑身有些不自在,幸而罩在幂篱之下,别人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萧颂目光落在她不安的脚上,不禁微微一笑,走过去对幻空道:“不是引向乐,却也差不多。我曾见过一位巫者使用此术,把魂魄留下来守护儿女,只要破了这个阵,魂魄就会继续轮回,而且因为慈心,来生会投个好的人家。”
幻空眉头一展,喜道:“那怎么破阵?”
冉颜狐疑地看着萧颂,看他说得煞有介事,没有半点哄骗的意思,心中也不禁相信世间有这样一种巫术。
“只要找到施术之人,让他把周围的坛移开即可。”萧颂看了看这些坛,里面的腥气传来,是血,而且是没装进去多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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