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与冉颜赶到山上时,玉簪花圃已经全部被连根拔起,许多衙役脸色发白,不住地呕吐。
纵然冉颜见过无数尸体,却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一具具半翻出土外的腐尸散发着阵阵恶臭,就冉颜目测看来,至少有十具尸体,埋入土壤的年份明显不同,有些已经完全白骨化,有些腐肉上已经被玉簪花的根须盘踞。
冉颜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萧颂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身上有伤,不可沾这些秽物。”
冉颜也顿下脚步,的确,这个年代的没有什么消毒设备,而且做的那些手套之类的防护有效程也有限,她眼下身上有伤,还是不沾为好。
萧颂转头对身边的衙役道:“去叫刘青松过来。”
衙役应了一声,飞快地冲下山去。
冉颜皱眉看着这些尸体,以及旁边的衣物等散碎物,“看来是那些失踪的娘,有这么多尸体,怎么只发现个郎君呢?”
萧颂道:“那些郎君都被丢弃在荒郊,日之内无人发现,说不定就被野兽啃食干净。”
“看这情形,凶手已经行凶不止一个年头了,不过是才暴露而已。”冉颜真没想到,这个尼姑庵和寺院聚集的地方,非但不是一方净土,还是人间地狱。
“我送你回去吧。”萧颂看向山下。
冉颜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见晚绿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再想到这边的恐怖的情形,冉颜点了点头,余光看见萧颂露在伞外已经湿了的半边身。
这把油纸伞比普通的伞要大一些,但由于萧颂身材高大,再加上冉颜,两个人显然不够,且撑开的伞几乎都遮在冉颜上方。
两人并肩下山,晚绿距离十余丈就开始嚷嚷,“娘您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唤奴婢一声。”
冉颜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不由微微一笑。萧颂一直若有若无地注视着她,见她一向沉冷的面上忽然绽开一抹静静的微笑,宛如水上莲悄然绽放,刹那的惊艳,令萧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冉颜离开他身边,走到晚绿伞下冲他微微欠身,“多谢萧郎君。”
萧颂连忙收回神思,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伞压低,遮住自己大半面容,声音平稳道:“十七娘客气了。”
晚绿见两人话都说完了还在雨里杵着,不禁出声提醒道:“娘,该回了,不然邢娘又开始念叨。”
冉颜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想来想去,除了一句“谢谢”,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话,天色已晚,她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便随着晚绿回影梅庵。
萧颂扬起伞,目送她离开。
直到冉颜快进了影梅庵,刘青松背着硕大的药箱不知何时爬到的半山,勾着头顺着萧颂的目光看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萧颂低沉的声音,“看够了没有?”
刘青松清癯的脸上带着讪讪的笑意,抬手擦了擦汗水雨水,一脸暧昧地道:“我也就是随便看看,不像九郎你看得这么深情且痴迷。”
萧颂在族中排行第九,熟悉之人都称他萧九郎,或九郎。
刘青松话说完,等了许久,发觉萧颂并未像平时一样发怒,不禁又伸头看了冉颜的背影几眼,随口问道:“去过冉家了?忍痛退亲了?”
“嗯。”萧颂没有否认,只平淡应了一声。
刘青松越发诧异,“你难得看上一个娘,就这么放弃?可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命硬克妻,为了她好,然后忍痛割爱,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将冉娘的小手放进桑随远的手心里,自己一个人在雨里孤苦无依的独自舔伤。”
“她是我的。”萧颂收回目光,淡淡抛下一句话,转身朝玉簪花圃里去。
刘青松背着大药箱,一步颤地小跑着跟了上去,八卦道:“九郎,九郎,你说说,你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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