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近午时,这些妇人都是知礼之人,知晓宴会即将开始,会有人来请她们,便不曾缠问冉颜,纷纷寻了位置坐下来歇息。
而冉颜已经是口干舌燥,喝了两杯水之后,才稍稍缓解了些。
幸而,这交际也不像想像中那么困难,冉颜只管说些理论知识,就像在刑侦组解说解剖结果一样,不用道些家长里短。她现在深深觉得自己引导的这个方向是在英明了!
离午时还有两刻的时候,有侍婢禀报,老夫人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
冉颜混在人群中观望。门口光线一暗,先是一个鬓发银白的老人在两名侍婢的虚扶之下走了进来,老夫人肤质较白,满头的银丝梳了一个雍容的矮髻,上面簪着深碧色的如意玉簪,一身暗褐色金丝长寿绣的褙衣,虽然面上皮肤已经松弛得厉害,眉弓处有几块浅褐色的老人斑,但整体看上去十分干净雅致。
“老夫人,这大冷天,您怎么亲自来了?”出乎冉颜意料,出声亲自迎上去的人居然是上官氏!
方才她独自坐在这里,也没有多少人过来搭话,看起来地位不是很高的样。
接着,便又有几位夫人迎了上去,笑盈盈地与其寒暄,或有意或无意地与旁边一袭蓝紫色交领襦裙的女搭话。
冉颜仔细打量这名女,容色中等偏上,面上亦是擦了一层白白的粉,但看起来并不厚重,气娴静,举止端庄大气,对待所有人都是同样温和的笑意,却又不会令人觉得她特别好亲近。
“那位是魏王王妃,是工部阎尚书之女。”罗氏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人身份。
魏王李泰的妻冉颜不禁多看了几眼。
李泰雅好,才华横溢,配上这么个端庄娴雅的王妃,倒也十分合衬。
比较有身份的夫人一一过去同老夫人见了礼,像罗氏这样的,却并不合适上去拜见,否则,这屋里至少也有来人,等挨个见完之后,天都黑了。
至于认亲,冉颜觉得必不能先同老夫人认,妻永远不会喜欢丈夫的小,试想想,有哪个主母会喜欢妾室?更逞论妾室女儿的女儿,那跟她更是没有半点关系。因此还是要从郑仁泰那里找突破口,不管他与庶妹的感情如何,好歹是同父所生,而且当初嫁出去时,郑氏收了一大笔聘金,怎么样也得念着点好不然也不会白白给冉平裕借势这么多年。
最重要的一点,冉颜得知老夫人好雅诗书,十分重礼之人。
思来想去,在几名夫人寿礼都一一奉上之时,冉颜却迟迟没有动静,罗氏一再扯了她的衣袖,冉颜却不为所动。
等到老夫人说差不多要开宴了,与众人一并前去宴厅时,罗氏才扯着冉颜到一旁,神情有些恼了,“怎么不去?”
冉颜不答反问道:“婶娘,如果叔伯妾室女儿的女儿,在很久不曾联系后,忽然来寻亲,您会怎么想?怎么做?”
罗氏一时哑口无言,她面上自然做得妥妥当当,不会教人说出一句闲话,但心里却未必高兴。而且这样大庭广众地道出身世,有种逼得人家不得不认亲的嫌疑,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倒是忽略了这点。”罗氏和冉平裕商量的时候,只商量着说贺礼,冉平裕十分信任地把送礼的事情交给她来提点冉颜。
罗氏开始光想着让冉颜有机会贺寿,却没有设身处地地去想,现在想起来倒真觉得不大妥当。说到底,这门关系因为嫡庶之分又隔了两代,稍微远了点,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就是不想认个亲戚,别人大概也只会说这亲戚一厢情愿地攀附,或者德不好,而不会指责郑氏。
“婶娘若是答应,不如便将贺礼与别的礼一样,交送到管家那里,登记下送礼之人的身份c名字。”冉颜刚进门的时候便瞧见了管家在收各家的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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