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皇后所居的立政殿内空旷冷清,早已不复昔日的生机。所有宫婢都侍奉在殿外廊上,殿内只有着一个身黄色丝绸广袖衣袍的男人,他坐在软榻沿,薄薄的绸缎铺散开,须发已染银霜,发梢偶尔滴下下的水落在上面,殷开一朵小花。
在他面前整整齐齐地叠着长孙皇后的十二翟衣。
望着上面的花纹,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轻抚着它,想说点什么,喉头却哽住。
过了片刻,才化作一声叹息,“观音婢,转眼你就已经走了两年多,我还清楚记着你的临走时,模样与二十年前都没有差别。这两年,我却已经鬓如染霜。你说白偕老,末了只有我一人老了。”
“我们在承乾身上寄予了多希望,我原以为他是性弱,承载不动我们这么重的希望,大唐的江山让他担得吃力,可是观音婢,往日他不过阳奉阴违,今时却胆敢虐杀宫臣!”
李世民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愤怒,而是深深的悲哀。
“恪儿和青雀都胜出他多了,我一直用尽手段的平衡。我剥夺了青雀从政握兵的机会,还能给他纵容溺爱,可是恪儿与我像,我担心历史重演,只能薄待他。”
杀兄轼弟,李世民这些年活在深深的痛苦内疚之中,一方悲剧已经演罢,他不想再看着自己儿为了这个位置互相残杀。
“观音婢,倘若我他日对承乾动手,你千万莫要怪我,待年之后,我便去向你请罪。”
“观音婢,你走后,我有好些话没处说了”
最后声音哽咽。黄色绸缎上绽开的水花越发多了。
若是以往,必有一双温柔手,必有一个声音柔声劝慰。然而此刻,偌大的殿内,寂寂无声。
监忠瑞恭立在殿门口,不住地回头往紧闭的门上望。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听见殿内浑厚的声音一如往日地传来,“忠瑞。”
“奴婢在。”忠瑞心中一松,连忙开门进去,“圣上午睡醒了?”
“嗯。”李世民亲手将翟衣放进箱里,走下榻,“更衣。”
“是!”忠瑞转应着,转身唤了一声,“伺候圣上更衣!”
宫婢捧着衣物c洗漱用物鱼贯而入,四名橘色襦裙的宫婢上前来服侍他穿上常服。
“忠瑞,午膳后去召司。”李世民道。
忠瑞心中一凛,躬身应是。
需召司的重要官员一共有八名。御史台:一位御史大夫,两名御史中丞;大理寺:一位大理寺卿,两名大理寺少卿;刑部:一位刑部尚书,一位刑部侍郎。
这分明是要重查此案啊!
忠瑞微微躬身,问道:“圣上,午膳摆在哪里?”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还是在甘露殿吧。
李世民几乎天天中午都会来立政殿午睡,却从不在立政殿用膳,无它,只是想到往日种种,每每食不知味罢了。
今日他很想在立政殿吃一顿饭,然而不能。一旦他有丝毫不一样的举动,那些精明的臣们便立刻能揣测出原委。
李世民走出立政殿,一大群宦官侍婢呼啦啦地都随着退出来,大殿里霎时便空无一人。
夏日午间的阳光刺人眼,四处如蒸笼一般,冒着灼灼热气。
冉颜回到府中立刻便用佩兰和中药沐浴。刚刚出来,便听晚绿道:“夫人,快去瞧瞧小娘吧,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冉颜心中一紧,疾步往寝房走。
冲进内室,冉颜正看见萧颂在抱着弱弱哄着她吃鸡蛋黄。弱弱眼睛红红的,抓着萧颂的袖,倒是很乖地在吃。
“郎君回来了!”晚绿惊道。
弱弱一看见冉颜,眼睛里立刻包了一包泪,扁着小嘴,就要哭的样,小嘴里猫儿一样的咕哝着,“奶奶奶奶”
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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