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影这会儿极为热情,拉着潘心悦的手不肯放开,说:“我们有车,叫维诚送你们一程。”
潘心悦说:“不用,怪麻烦的,我们坐公交也挺方便!”
“心悦,你怎么这样客气了?单凭不说我们之间的同学情谊,你和维诚总是一个大院儿里住着的,感情深过我,叫他送你一程,他未必不乐意,对不对?”她拉着宁维诚的胳膊摇了摇。
这是宁维诚以前顶烦宋月影的一个举动,只是今天却忽然没那个心情去计较,他熄灭烟,站起来,说:“送你一程吧,你这么多东西挤公交的确不太合适。”
他这样说,潘心悦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转身问男友。
还是宋月影比较懂事故,也许是怕他们尴尬,对宁维诚说:“这是心悦的男朋友高天桥。”
宁维诚正按着中控开后备箱,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眼睛扫过潘心悦,后定在高天桥脸上,却听到潘心悦这样介绍:“这位是我以前的邻居宁维诚。”
宁维诚的眉头微微一缩,高天桥已经伸过手来,礼貌的说:“宁先生,幸会!”
他也伸过手去,说:“幸会。”
没有哪一种会面比这种两面夹击更令潘心悦难受,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场景,真正是人生何处不狗血。
坐上了宁维诚的路虎,她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窟,在这样尴尬的时间相遇,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却并不能像张爱玲说的那样欣慰:哦,你也在这里吗?似乎是一种惊喜。
而对她来说却不是惊喜,更多的则是苍皇。
他入狱的头几年,她一直盼望着如果有一天还能够见面,她一定会像最好的时候那样跳到他怀里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质问他的种种不是,还会拧着他的脸颊要他扮丑;
又过了几年,在她最悲苦的时候,她想如果还能再见面,即使不能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但也许会无语凝噎,彼此懂得各自眼里的苍凉;
最后的几年,她等了又等,终于等来了那样的结果,以为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少了他的梦,稳妥的过正常的生活,生活轨迹大抵如此,只是偶尔会想,宁维诚,你过得好不好?
仿佛他只是她青春路上一个无法忘记的符号,只是证明着你曾经也青春过c悸动过,重不重逢,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上帝永远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手,当你在绝望中放弃执念的时候,他却硬生生的将他推到你面前来,仿佛你们不纠结不痛苦,他就不高兴。
大约是潘心悦的沉默引起了高天桥的注意,他坐在她身旁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
潘心悦觉得真的挺累,却支撑着说:“没事,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宋月影一上车就一直在讲电话,这会儿收了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潘心悦:“你们定在什么时候结婚?”
车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紧接着听到宁维诚很暴躁的按着车喇叭,潘心悦与宋月影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中看了一眼宁维诚,从后侧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他的腮骨崩得极紧,仿佛咬牙切齿。
透过前车窗望出去,看到一中年男子在惊慌失措中,正在中间隔离带上爬栏。
宋月影有点小气愤,说:“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赶着投胎,拿命开玩笑。”
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宁维诚专注着前方,没有答话的意向,潘心悦只好接下来说:“是啊,公益广告做得再多再好,也没什么意义,这也是国人的素质问题。”
大约是很久没在一起,即便是年少时的同学,聊起天来仍旧觉得十分困难,可能共同的话题实在太少了,车内复又安静下来。
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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