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闲聊,只可惜,萧大将军只是侧首睨了他一眼,连半个字都吝于回答。
凤眠书讨了个没趣,却不以为忤,自顾自地低笑两声,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进了倚月轩,秋昙已经候在庭院门口,见到萧直和凤眠书便恭敬地行了礼,颔首道:“公主在涤心斋等贵客。”
涤心斋是东苑倚月轩的书斋,佑和从宫里带来的书画集子都在那里,书斋里除了书架c书箱c书桌,还备有供小憩用的矮榻,对弈聊天用的软座和几案,瞧起来倒是很适合见客。
仍处于半残状态的佑和公主是在四个丫鬟的帮助下勉强“走”到涤心斋的。
此刻,她就坐在乌檀几案左侧的软座上,已经换了一身妃色夏裙,袖口和裙角处绣着鹅黄色梅花纹,淡雅干净,她腿上搭了条薄衾,盖住了绑着厚纱带的脚。大约是要见客,所以受伤以来头一回梳了齐整的发髻,前几日皆是窝在榻上,长发一直是散在肩上的。现下,她那张小脸虽然无甚血色,但精神头瞧起来倒极好,明亮的清眸中依稀可以瞧见兴奋之色。
小莲花望着自家公主,心里又好奇又疑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有如此魔力,能让她家公主的兴奋期盼劲儿瞬间赶超初次相亲的大姑娘。小莲花把脑袋里能想到的人都搜罗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秋昙的声音随之传入:“公主,贵客到了。”
佑和面色一喜,忙道:“快请他进来。”
秋昙推开门,朝萧直和凤眠书道:“公主有请。”
凤眠书儒雅地对秋昙略一颔首,径自跨步进了屋,而萧直则在门口伫足不动。
秋昙候了半晌,见萧直无甚反应,心中觉得奇怪,这才开口唤了一声“驸马”,萧直这才抬脚迈入屋内。
秋昙轻轻关上门,赶去小厨房去瞧公主吩咐青桃煮的饶泉香茶。她一路走,一路在心里仔细思索,绞尽脑汁地推测方才那位贵客的身份。
从赵松拿着公主的玉印来到倚月轩,秋昙和小莲花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佑和公主对这位贵客的态度很是可疑。毕竟,印章是公主的私物,但那位贵客却有一枚,而公主一瞧见印章,就知道来人是谁,可见那枚印章很可能是公主自己送出去的,并且还是独一无二的一枚,这事情就大了!再联系到公主先前透露过的那个神秘的心中所爱,秋昙隐隐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果不其然,当秋昙端着煮好的香茗来到涤心斋,一眼就瞧见佑和公主灿烂的笑脸,同时也听到了那位俊秀贵客温温润润的嗓音一口一个“佑和”地唤着公主,而她们的驸马大人则被相谈正欢的二人冷落在一旁,孤独地坐在书桌边,黑眸沉沉地望着相对而坐c隔案相谈的公主和贵客。
这副场景怎么瞧怎么怪异。
秋昙突然在心里可怜起驸马大人。
不管怎么说,驸马终归是皇上钦点的驸马,就算是断袖,那也是有头有脸的断袖,不代表他就得这样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说说笑笑派欢乐和谐——对,那副场景偏偏就是那么和谐,一个娇俏秀眉,一个风采翩翩——就算只是名义上的驸马,瞧起这画面,也一定有些添堵吧。
公主左右也该照顾一下驸马大人的面子啊。秋昙心底咕哝着,脸上却不敢有所表现,只是在把两盏茶送到几案上之后,走到萧直身畔,稍微大声地唤了一声“驸马,您的茶”。
佑和惊得一愣,这才想起萧直,顺着声音侧首一看,就见萧直坐在幕帘另一侧的书桌旁,与她隔了几丈远。而他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中一片幽沉,瞧不出一丝情绪。
佑和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错愕c惊讶c尴尬交织的复杂表情。她和眠书聊得太投入,竟然把萧直给忘了!现下一想,连他何时进来的,她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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