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凤眠书在将军府待到了日落时分才离去。
这期间,他不仅留在倚月轩同佑和一起用了午膳,晌午之后又将佑和所有的丹青图都品评了一遍,再与佑和聊了一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告辞。
这期间,秋昙也把佑和公主青眼有加的这位贵客的底细以及他与公主之间的前尘旧事摸了个七七八八。
据小莲花得来的消息,这位贵客是南越国的六皇子,大名为凤眠书,四年前曾被送来大盛朝当质子,一年后被放回南越。
照理说,南越质子被安排在宫外的质子府居住,且有重重侍卫看管监视,根本不可能与佑和公主见面。但公主和质子之间隔了个圣意难测c行事诡异的明德帝,那么再不可能的事都会变得有可能了。
据秋昙推测,佑和公主和这位南越质子的初次邂逅应该就是在三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季。
秋昙记得很清楚,那年夏天,明德帝去镜湖行宫时带上了佑和公主,大概是那时邀了南越质子同去,于是佑和公主就与凤眠书见着了。
照理说,以佑和公主不解情爱的懵懂性子,不大可能会因为容貌俊美这种原因对一个陌生男子一见钟情,起码得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说起来,也算巧了,这凤眠书不仅容貌生得好,更是一个有才气的丹青妙手,这不正投了佑和公主的所好嘛!难怪仅仅相处了八日,就能让这两人生如如此深厚的感情来。
可不是么,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来说,陪她看天看地看风花雪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这委实太虚太假太浮夸,只要能和她志趣一致,能聊她所钟爱的丹青之事,那便足够获得她的信任。而对一个在深宫长大,连男人这种生物都没见过几只的小公主来说,一个能得到她信任的男人想要让她动心,这压根没有一点难度好嘛!
把佑和公主的感情路线推测到这一步,秋昙算是确定了事情的真相——佑和公主心中的所爱就是南越六皇子凤眠书。
可是,得知了真相,秋昙心中一点成就感也无,只觉得前路一片灰蒙蒙,连方向都瞧不清了。
秋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但她心里对大风向还是比较清楚的,单不说佑和公主已经嫁到了将军府,就算佑和公主现下仍是宫中未嫁的闺女,那也和南越的六皇子没有一点可能。
大盛朝和南越的关系太复杂,和平相处也只是这几年的情况,往后如何还不晓得,明德帝那般爱护佑和公主,怎会舍得把她嫁到南越?
再说了,人家南越也不见得愿意要个病歪歪的和亲公主,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要是在他们那边没了,这不太影响两国感情了吗?
总之,不论怎么看,那个凤眠书都不会是佑和公主的良配,公主这段感情就是条死路!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把凤眠书从公主心里头赶出去,好为驸马大人腾出位置?
秋昙那一颗老妈子心都要操碎了。
可恨她家公主大人竟然毫无自觉性!自从凤眠书走后,她家公主大人就开始不安生了,平日里看的话本子都丢在了一边,每日让她们几个丫鬟半抬半拖地把她弄进书斋里去,接下来就是一整日的作画时间,甚至连喝药都顾不上,有好几次都拖到药凉了才放下画笔,偏偏还说得冠冕堂皇——眠书说了,作画最需要心境,最需要灵感,绝不能半途扔笔,会影响思路。
秋昙只想蹲下哭一场:公主您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都是“眠书”长“眠书”短的了?没瞧见这些日子驸马大人的脸越来越冷了吗?
佑和当然瞧不见,她这几日压根没给过萧直一个正脸好嘛!
凤眠书离开后的那几日,萧直整日都待在府里,每日都会来东苑倚月轩一回,但每回过来,佑和不是在书斋,就是在去书斋的路上。
某一日,秋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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