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朝霞尚未升起,秋昙就从床榻上起了身,瞥了一眼对面榻上仍呼呼大睡的小莲花,她无奈地一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出门。
天气转凉后,佑和公主开始嗜睡,起榻的时间比以前要晚上一刻钟。但秋昙早起的习惯雷打不动,仍旧每日清晨早早去小厨房煮一壶公主最钟爱的饶泉香茶,再做两三样公主爱吃的小点心,熬一锅药膳粥。时间安排得极为恰当,待公主梳洗完毕,恰好就能赶上用早膳。
秋昙以为今日会与往常无异,她仍是这倚月轩最早起来的一个。
直到望见公主寝房外站着的高大身影。
瞧第一眼,秋昙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眼花了。揉完眼睛再瞧,那人影还在。
一身靛青长袍,身形修颀飒爽,站姿挺拔硬朗,那是军人独有的气质。
分明就是她们的驸马大人嘛!
秋昙又惊奇又诧异,连忙急步上前,欠身行礼:“驸马爷。”
萧直微微侧首,英俊的面容沉静温敛,只有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他的乌发比平常束得松散,显得有些凌乱,前额上方的发丝沾着一片晶莹的细密水珠。
那是清晨的朝露。
秋昙难掩惊异:“驸马爷,您来多久了?”
“才来。”萧直语声喑哑低沉。
秋昙又瞧了一眼驸马爷那黑发前头亮晶晶的露水,抿了抿唇,极贴心地没有戳穿这显而易见的谎言。
“驸马爷是要见公主吧?”秋昙问道。
萧直嗯了一声。
秋昙迟疑一瞬,试探地问:“公主现下还在睡着,驸马爷可是有急事?不如奴婢这就过去唤公主?”
“不必,让她睡吧,我等她醒来。”
“这”秋昙有些为难,难道就让驸马大人站在这儿等着吗?这副场景也太诡异了,待会儿丫鬟婆子们都起来了,瞧见这一幕,不晓得会怎么想。公主和驸马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已经够古怪的了,别说外头的人怎么看,单是府里的下人也有忍不住碎嘴的,现下若被人看见驸马站在公主房外头,一动不动的,说不定还以为公主刁蛮泼辣,罚驸马站着呢!
自家公主的名声多少还是要顾一顾的,秋昙略一思忖,便道:“公主还要睡上好一会儿,外头天气凉,驸马爷还是到涤心斋坐会吧!奴婢煮些热茶来,驸马爷一边喝一边等,可好?”
萧直微作沉吟,随即点了头。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辰光,佑和公主仍睡得正香。
照以往情况,公主大抵还要再睡上半个时辰。
秋昙已经做好了今日的两样点心,酥脆香奶包和鸳鸯卷都是佑和公主喜爱的。灶台上正用小火熬着药膳粥。
小莲花和另外两个丫鬟都起来了,现下正在各处忙着洒扫收拾,小厨房里只有秋昙和一个姓何的嬷嬷。
秋昙瞅了瞅摆在案上的点心,心中合计了一下,便请何嬷嬷帮着照看灶台上的粥,她自个儿拿了个方盘端着两碟点心往涤心斋去了。
走到涤心斋门口,秋昙腾出一只手,轻轻叩门,唤了一声“驸马爷”,萧直温醇的声音便从里头传来:“进来。”
秋昙轻手推开门,走进书斋。
萧直就站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微微昂首,视线凝定于墙壁上的一处。
秋昙将点心放到几案上,顺着驸马大人的视线一瞧,正好望见墙上挂着的《秋遐图》——佑和公主和凤眠书一同画的那一幅。
凤眠书离开后的第二日,佑和公主就让她们把那画儿挂上去了。
这《秋遐图》画得确实是好。
纵使秋昙不待见凤眠书,却也打心底里觉得他的丹青妙笔与佑和公主甚是相合。明明是两人合画的画儿,瞧上去却仿佛出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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