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渐浓之时,大盛内乱一事传遍各国。
三月初二,大盛左相陆临遇向西宛国主辞别,领金翎卫北上,至北地商州。
三月初六,征北将军穆常领两万大军西行,往西北五道进发,左相陆临遇为随军军师。
三月十六,大将军萧直率七千风旗军与安西大军一万精兵战于阴山道火神滩,灭敌六千,自损三千,夺下阴山道。
三月十八,穆常麾下大军抵达利州,依军师陆临遇之谋划,拨八千精兵援阴山道,踞守不攻。
三月二十二,穆常领八千兵马攻邕川道,安西王以四子陈韶为帅,双方战于仄山附近,相持三日,战况激烈。三月二十六,陈韶突改战略,连夜后撤十里,盘踞仄山,只守不攻。
穆常试图强攻,奈何地势于己方不利,只得依军师陆临遇之见,拔营退回利州。
此后,利州连日大雨,天气恶劣,双方皆以守代攻,互成僵持观望之势。
至此,西北尚有四道捏在安西王手中,而安西大军除去死伤,尚有五万兵力。
与西宛的纷争稍停,各方边境防守却不能松懈,是以朝廷能够随意调动的兵将并不富余,且南方今年尤为不稳,匪徒乱贼流窜,占山为王者不少,南方百姓叫苦连连,此事虽比不得谋反大乱,但值此多事之秋,若是民患不平,更会激起怨愤,在这样的情态下,大盛朝廷经不起怨愤,毕竟于大局有敝无利,是以剿匪之事亦不能拖。
陆临遇在战事上向来求稳,是以在西北盘桓了近一月之后,穆常和萧直皆有几分急躁,只有他的心态最为平和,似乎并没有为目下僵峙的境况所影响,每日在利州城打马瞎逛,夜里便来唤两位大将军吃酒。
所幸萧直和穆常都是与他相交甚深的人,两人虽心里着急,嘴上倒也不催促他,不过陪他喝酒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内乱之时,他们两个保家卫国的武将哪里有那么宽的心?
目下西北五道中除阴山道之外,其余几道皆被朝廷的大军围在里头,大大小小统共有十座城池,虽然有些自给之力,但是毕竟居于北方,稻米粮油不如南方充沛,从前每月皆有商队往来南北之间,自战事一起,西北算是被封了个透彻,经商的人尤其惜命,且又怕事,一旦晓得打仗了,哪里还敢往西北跑,是以从前繁华的商路现下都断了。
老百姓都不是傻子,从前在安西王治下,即便和睦安稳,衣满食足,现下一瞧他们这一方霸王突然造反,城门不开了,商路不通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商贾大户,偏偏那好几万安西大军还得他们凑份子养着,这不是给他们老百姓招罪受吗?如此没过多久,便有了民怨纷起的情状。
这番情状早就在陆临遇的预料之内。他等的便是这样的时机。
安西王盘踞西北多年,即便是个蛮王,没刻意费甚心思去笼络人心,但老百姓却是念旧的,是以初入西北便猛力开战,倒容易屈居劣势,如此对峙,消磨的不是西北大军的耐心,而是西北百姓对安西王的拥戴之心,于朝廷有利而无害。当然,如果能顺势激得好勇好胜的安西王斗心打起,那便是另一桩好处了。
果不其然,四月初六,平州有了动静,安西王陈曜分派麾下三员猛将各领八千大军,于邕川道仄山c瑢县c玉城同时出动。
瑢县毗邻阴山道,由萧直领兵迎敌,于四月初六辰时初与敌军连夜鏖战。
至于仄山与瑢县,陆临遇献策,以穆常麾下一万主力军直歼瑢县叛军,只余四千留守利州城外,全力抵御仄山敌军的进攻。
四月初六夜里子时,由安西王六子陈康所率的八千叛军被灭了大半,陈康麾下三名副将皆被俘,陈康领二千残兵败逃。
穆常遂遣四千兵马赶赴仄山相援,余下五千赶往玉城与萧直相合,两军相会后不出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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