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三年年关,安北大军抵达延阑。
这是在百姓口中口口相传最广为人知的版本,祁洛收到的消息大体也是这样,但是要更为详尽一点。
景元三年年关,安北大军副帅之一的严子颐已率六万大军作为押送粮草的先行部队抵达延阑,安北元帅苏良及其令一副帅甄韬也已行至琅城,不日便可抵达黎城。
延阑要破了。
在其他人雀跃着延阑之围将解时,祁洛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取得苏良的信任,只能说呼延桉不愧是呼延桉。延阑城里原有五万守军,再加上呼延桉带去的六万将士,这整整十一万人都将羊入虎口,白白葬送,或许还的算上,延阑城里的百姓和苏良甄韬的后续部队。
祁洛接过慕玉沏的茶抿了一口,窗外的风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分外好看。
年关已过,如今景元已是四年,三日前,宫里传来消息婉嫔已被确诊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离收到那份军队传来的线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祁洛相信呼延桉已经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不出几日,这消息也该传来芸京了。这半月来,祁洛深居简出,丝毫没有去阻拦救场的意思,北漠进攻,强敌在外,这满朝文武却在针对他一人,当然,祁洛并不是因为记仇报复所以才选择袖手旁观,他还没有幼稚愚蠢到那般地步。他真正在意的是明屹辰,身为大庆的皇帝在国家生计面前他却选择了一己私情。祁洛要的是一个千古一帝,不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何况,他并不打算在这个世界里一直浪费时间,身为帝王,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明屹辰自己意识并改正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一个心性纯善的人来说,人命无疑是最能打动人心也最能磨练人心的东西,尤其是这些人是因他而死。
你说那十一万人的死活,那些与他有什么干系!
明屹辰也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年关刚过,皇宫里还残留着些许喜气,又加上婉嫔刚刚被确诊怀孕,作为“他的第一个孩子”,朝堂上下乃至大庆百姓都很是开怀。正因如此,这个在他眼里一直冷冰冰的皇宫竟然罕见的有了些人气。
说起孩子,他又想起那天那个男人的脸,他让严子颐去前线当然不是脑袋秀逗了,想把江山拱手让给北漠,他那天看到的男人不是严子颐,是朝中的一个武将,叫冯敏达,走的和严子颐比较近。他让严子颐出去的原因不乏这一点,他想杀了冯敏达,当然他更希望严子颐就此死在战场上,再也不要回来了,那个总是呆在祁洛身边以保护者和知己自居的男人实在是太碍眼了,尤其是祁洛是在乎那个男人的。严子颐离朝后不久,他曾派人前往黎城去详细走访严子颐的身世背景,今日刚刚回了信。自从严子颐出征以后,他就总有一种淡淡的违和感,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一查,还真查出些东西来,严家并不是黎城本地的人家,而是在九年前迁来的,比祁家回黎城只早了几个月,而且严府只有严子颐一个独子。这似乎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基本无可厚非,可是明屹辰就是很介意,他总觉得他让严子颐出征似乎会酿成什么大祸,这种感觉在半月前收到苏良传回的消息时变得尤为强烈。
“皇上,这是肖大人呈上来的密函。”小贵子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站到了他身后。
明屹辰应了一声,接过了那份密函,密函里是明屹辰让人查的关于冯敏达的罪证,里面列出的罪名让明屹辰挑了挑眉,通敌叛国。冯敏达是必须死的,所谓查证也只是走个程序罢了,可是刑部竟然在这样两国交战的敏感期给了这么一个罪名,而这罪证似乎太过确切了些,几乎不像伪造。
“皇上,要不要去锦绣宫看看婉嫔娘娘和小皇子。”小贵子看见他皱眉,自认为很机灵的岔开了话题。
“嗯。”明屹辰看了他一眼,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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