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人。
“来了。”
石小楼似乎很是劳累的捶了捶腿,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神情浅淡,对于常远的到来并不惊讶。
“你,那墓碑。”
常远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他身后的墓碑,墓碑上面并无刻字。
不过石小楼并不想跟他说这个,只是走到茅屋旁推开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没有事,我便不能来找你吗?”常远反问。
石小楼脚下的步伐顿都没有顿一下。
常远不知为何就慌了心。
“那日,我回去了。老住持他那日我以为你死了!”
快步走上前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便拉住石小路的胳臂,将人拦在身前。
石小楼不得不与他对视。
常远眼里是浓的话不开的愧疚,喜悦,惊慌。
可石小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轻轻拉开常远扯着自己的手臂,微微抬头,双眸微扬,定定的说:“我也以为我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常远声音颤抖。
石小楼避而不答,只是说:“你就当我死了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想自己也活不久了,若不是还不来找自己,他怕是早就随去了。
常远沉默了下来。
倒是石小楼忽然笑了笑,干脆的走进茅屋,随后又拿了两个有些粗劣的瓷杯走了出来。
解下腰间的酒壶,石小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而后在常远的目光下也给他倒了一杯。
“就当做是最后一面的赠别礼吧。”石小楼将酒杯递到常远面前,“这杯酒便敬我们这些年,这些年的相交之谊吧。”
“我”常远想说自己是出家之人,却还是将酒杯接过。
“自古人妖殊途,此杯饮下,你我从此——”石小楼道,“再无尘世纠葛。”
说罢,便是仰头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常远看着他,手中的此杯微颤。清手微斜,清酒尽数洒落在地上,殷湿了一片。
“此杯酒,”常远直直的看着化作清流的杯中酒道,“贫僧便一代莫家公子。红尘纷扰,贫僧只愿施主,此后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呵”石小楼饮罢杯中酒水,忽然低低笑了起了,他像是喝醉了一般,倏尔问道,“莫大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
“有过。”
清冽的声音传到石小楼的耳朵里,像是听见了最美好的答案,他的嘴边忽然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常远看着他清秀的面目,心下忽然停顿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汹涌澎湃的恐惧。
他看着清秀的少年,嘴边满满溢出的鲜血还有那释然的眼神。
那是一杯毒酒。
常远不知不觉便想起了古刹寺的老住持。
那时大概老住持以为他并没有听见,可是他却将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便是,往生路上,也由不得我相陪吗?”
看着石小楼毫不留恋的闭上双眼,最后神色安详的靠在了无名石碑的面前,常远倏地跪了下来。
他的肩膀颤抖,仰天笑了起来,直到笑的没了力气,才留下了满目的泪痕
“我这辈子,终究不过是笑话一场!”
到此时他才发现,一切到头,不过是他自己的孽。
到头来,他成不了佛,也成不了魔。
懦弱,愚蠢,将成为他人生后半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大笑中,常远觉得自己的思绪渐渐模糊了起来
时光像是拉回了那个青天白日,一切还尚在明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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