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回忆(第2/3页)  你为什么要作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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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德性。”

    袁宝想了想,像是陷入沉思般地道:“高一那年,咱俩合伙恶作剧,把‘书呆子’的书包藏女厕所里,害他翘了一节体育课,差点错过那学期篮球考试。高二,你笑话代课的物理老师像皮卡丘,在人后背上贴了个皮卡丘贴画,结果那老师就背着黄胖子背了一天。大一,你趁麻杆睡着时候给他剪了个狗啃似的平头,我把追我那猥琐男骗到操场上淋了一个多小时大雨——老周说咱俩作的妖能绕地球一圈还有富余,”她深吸了口气,“还有周晓雪,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死。”

    “袁宝,”陆远侨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晓雪那事是个意外。”

    袁宝眉心一松,薄唇轻轻溢出一声叹息,她伸手拍拍陆远侨的头顶,“周晓雪大概在下面一直诅咒我,让我总跟幸福这俩字擦肩而过。行了,咱俩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料,我去洗澡了没想到只是道貌岸然地伪装成吉祥物,也能累劈叉。”

    陆远侨端着他神色复杂的脸扭曲地挤出一个笑,目送袁宝一瘸一拐进洗手间去了。

    他们俩现在对洗澡这件事已经彻底放飞,既然无可奈何,倒不如顺其自然,强扭不过来的事情,还非要逆势而为,那是愚不可及。

    而袁宝也在惊声尖叫几次之后逐渐麻木,逐渐接受这是上帝给她的新外壳。她充分运用生物课学习来的那点可怜的知识,以及成年人应有的理智,来对待原本属于陆远侨的身体。

    而陆远侨也在切身体会了大姨妈的痛苦之后,忽然有了变身“女性之友”的冲动。他想,女人做女人确实不容易,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发自内心觉得“女权主义”并非没有道理。

    袁宝在洗澡的时候不免又想起周晓雪。

    这个女孩像是袁宝记忆里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中,被炽热的火焰反复炙烤。

    周晓雪和袁宝的故事算是“青梅青梅”,周晓雪比袁宝大半岁多,两人从光屁股时候玩起,一直玩到高考前夕。这段友谊之所以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感情分崩离析,而是因为周晓雪的猝死。

    周晓雪是个在成长道路上背道而驰的奇女子,她在袁宝面前从来以年龄优势压她一头,“姊友妹恭”这种话在她眼里就是个屁,从小奉行“我的是我的,袁宝的还是我的”原则,如影随形地在袁宝身边“欺负”她。

    周晓雪天不怕地不怕,内心藏着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野马,坚信袁宝是她的“私人财产”,她可以欺负,但别人不可以。

    袁宝后来再想起周晓雪,当她用成熟的视角去审视的时候,才发现她心目中的“女魔头”其实并没有真正“虐待”她。

    在幼儿园大班,周晓雪从她手里抢走的糖,最后总会莫名其妙地成倍回到她手里;她感冒了流着大鼻涕,周晓雪一边嫌她恶心,一边用她别在罩衣上的手帕笨拙地帮她擤鼻涕。尽管周晓雪下手没轻重,让袁宝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都耿耿于怀,可到了二十几年后,袁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她此生再没得到过的温暖。

    周晓雪的死,给袁宝童年所有的记忆都蒙上了一层衰败的晦暗。

    陆远侨倚在洗手间门外的墙壁上,手里握着袁宝的手机。

    许俏俏给袁宝发微信,问她面试如何。

    陆远侨想东拉西扯一个借口敲门问问袁宝怎么样,她已经在洗手间闷了快一个小时,要是再不出来,他都要怀疑她在里面厥过去了。

    “啪嗒”

    陆远侨正琢磨着,袁宝忽然拉开门出来,看见他暗搓搓在门口戳着,满脸纳闷地上下打量他,“你偷摸藏着干啥呢?”

    陆远侨到嘴边的话一顿,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许俏俏找你。”

    说完,他仗着目前还算“矮小”,蹭着门边进洗手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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