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乔终于重新挂上一抹久违的儒雅浅笑。
“不过我已不是少年时,身姿与大姐差出不少,如何才能惟妙惟肖?”
“你本就与她面容极为近似,稍作休整,覆上盛妆,无人可辨,只不过要外称你断了腿,哑了嗓,不能说c不能站,如此便好。”
杜冉擎一手接过房乔递上来的一袭曳地披帛,一手接过这金钗细钿,倒没显出半点不乐意,利索换好这礼衣,任房乔放进来一个灵便女僮替他上好妆c盘好发。半个时辰过去,女僮取来铜镜给他,他竟一愣,似是在镜中瞧见了另一个人。
“主子,夫人就是这模样,没问题了。”
房乔听罢便抬头朝杜冉擎看去,不过一眼,他便笑道:
“成了,开门,放他们进来!”
这大门一开,门口堵着的人便一窝蜂涌入了房乔屋里。房佩一眼就瞧见了“杜冉琴”,哇哇大哭着冲上去将人抱住,泣不成声。其余几人见杜娘安然无事,便也放心离去。房钰和孔媛兜了个大圈子,赶到福苑时正巧碰上房乔开门,一下就瞧见了“杜冉琴”的模样,房钰正想让孔媛先去打个招呼,却不料房乔却说夫人身体抱恙,只得改日再见,暂且灰溜溜地先走了。
其余几人听见“杜娘”还要好生休息,便也不多做打扰,很快便散去了。只不过五郎和三娘迟迟不肯走,硬是赖在屋里不出去,待其余人都走光了,五郎遗心才幽幽开口:
“阿父,娘到底去了哪儿?她不是我娘,我看得出,娘右耳朵背面有颗痣,并且娘”遗心正说着说着,却不料身旁的三姐“哇”一下哭了,遗玉一下子扑到房乔怀里,也不说话,嚎啕大哭打断了遗心的话。好一会儿,遗玉才勉强镇定了些,抽咽着问:
“阿父,是不是娘真的没了,不要我们了阿父,我要娘,我不要别人扮成娘,叫她脱下来娘的衣裳,我不要她当我娘”
房乔让遗玉这话正中心头的酸处,喉咙一动,大手便覆上她的环髻,轻轻一抚她额头,柔声道:
“三娘,这不是别的女人,是你们亲舅舅,你娘的胞弟,先叫他在家里照顾你们几日,相信阿父,会把你娘带回来的,不哭了,可好?”
房遗玉听到这话才止住了哭腔,红着眼眶点头答应了。
“四郎,你过来同你弟弟道个别,这一别,可能再见就是十年之后了。”房乔唤了房遗则过来。
遗则虽觉着有股子别扭,但还是一咬牙进了屋,将自己随身的一把短剑硬塞到了弟弟怀里,他听阿父说了要送弟弟去求学,虽平日总和弟弟吵闹,却仍怕他被旁人欺负。
“阿父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遗心不知房乔的打算,也染了一抹哭腔,以为阿父不待见他,要把他送走。
“遗心,若阿父所料不错,你娘被人家扣住了,得要拿你去换,你可答应?”
遗心一听这话,果断点了头,别的事上他会耍些小聪明,可事关娘亲的安危,他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主。
“遗心,那人是阿父的师父,也是你日后的师父,你去同姑奶奶和大兄c二兄打个招呼,便同阿父一起出门。”
房遗心听话照做,一一打过招呼,拿着四兄给的短剑便跟在房乔身后离开了家。
“阿父,你说娘在鬼谷,可‘鬼谷’是什么地方?会有鬼么?”
“你怕了?”
“不,我在想,若真有鬼,我就去多买些硫磺和朱砂”
房乔轻悄一笑,揉乱身旁小娃的鬓发,朝他脑门一敲,道:
“不必,那里的阎罗不吃荤。”
“啊?那我若想吃肉呢?”
“下锅煮就是。”
“可你说那里的阎罗不吃荤”
“混成一锅炖,他吃素,你吃肉,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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