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蓝觉得这话虽有牵强之处,但也勉强说得过去。这个叫南庆的男人,几次接触下来,是有些情绪反复的迹象,但总的来说并不让人讨厌。一个从少年时期起便丧失光明的人,能像他如此上进,没有过多耽溺于自卑自怜的情绪,已属难得。
明蓝看他盲杖点着沙滩,行走得出奇谨慎,加上她也怕他走进海浪里,便说:“你要是信我,还是搭着我走吧。”
南庆收起盲杖:“有何不可?”
明蓝放慢了脚步,领着他继续在沙滩上前行。
“我听了你的曲子。”她边走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特别感动。”
“哦?”他说,“会让你潸然泪下吗?”
“不会。”她老实地回答,“这首曲子的情绪不是这样。”
“说说看。”他显得饶有兴味,“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不好,只觉得我看到了那艘帆船,也看到了船上的人。”
南庆没有马上说话,少倾,他才道:“我出第一张专辑的时候,有乐评家评论我的演奏,大致的意思是说美则美矣,可是缺乏一点色彩。”
明蓝立即反驳:“那是他们不懂。”
南庆笑了。
明蓝觉得这是在笑自己外行人批评内行人,不由道:“音乐的色彩是什么?是简单外在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么?不是的!它是既立体又抽象的东西。他们一定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收了声,觉得自己太大意,完全没顾忌到触及了他人的缺陷。
南庆的眉头先是有些蹙起,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话,随后渐渐舒展开来。“我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时候,我也这样想。”
“我猜,今晚的星星一定很多c很亮。”他仰起头,对着天空“望”了很久。
“诶?”她跟着抬头,果然看到繁星满天。“好厉害啊!”她由衷感慨。
“因为潮声很美。”他轻声说。
明蓝闭上眼睛,耳畔潮声起落,舒缓如歌。
“你饿了吗?”
“诶?”明蓝睁开眼睛,回头望着一脸天真无害表情的南庆,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人真逗,前一分钟还像个深沉的诗人,后一分钟便像顽皮的孩子。
“我饿了。”她说。
“那正好,扶我回去吧。”南庆微笑道,“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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