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以为，乔薇是一个挺沉默的小女孩，但是在相处了一路以后，我赫然发现，沉默这个词和乔薇其实完全不搭边。

    熟了以后，这个看起来冷傲的女孩完全变成了话唠的模样，让我不敢恭维。

    徐珊在骷髅君的墓中被薄岩的木偶除掉了，然而乔薇却告诉我，其实徐珊能那么轻易被除去，关键并不在于薄岩的木偶，而是因为她扰乱了徐珊的心神。

    其实厉鬼按道理说是没有心神的，至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思考和做出应对情绪。

    但是，每一个厉鬼的行政婆娘个都有一个很深的执念，我们引渡这些厉鬼是要消散这执念，而除去厉鬼还有一个最根本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心中的执念破灭。

    “九晓哥哥让我去保护你的时候告诉我，如果我没有比徐珊先找到你，就让我去问学校里的那些老鬼，关于徐珊当年的往事。九晓哥哥说徐珊的记忆很混乱，而且听上去很奇怪，让我看看当年发生的事和徐珊自己说的是不是一样。”

    “所以，你没有先一步找到我，于是你去打听了徐珊的事？”

    “是的，小夜姐姐，你知道吗？徐珊真的疯了，她告诉你们的事情完全是她自己的胡编乱造。”乔薇红色的洋装裙摆在夜风里起伏，看着乔薇脸上夸张而吃惊的表情，我却在想起徐珊的时候内心划过一丝同情。

    “徐珊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什么？”

    我吃了一惊，我猜到了徐珊可能说谎，但是这些谎言应该是关于她和男朋友分手的原因，但是乔薇竟然说，徐珊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真的。徐珊没有男朋友，但她有一个暗恋了很多年的男生。那个男生喜欢的事另一个女孩子，而且准备和那个女孩子结婚了。徐珊在大学毕业之前鼓起勇气去表白了，但是那个男生拒绝了她。后来有一个喜欢徐珊的男生知道了这件事，就约了徐珊暗恋的男生去天台谈话，结果两个人吵了起来。”

    “徐珊赶了过去？”

    “是的。徐珊赶了过去，正碰上她暗恋的男生被推到，她就冲过去扶他。后来就变得很混乱，很多人都上了天台，包括那个徐珊暗恋的男生的女友。后来在打闹中，那个女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要从天台上摔下去，她男友去拉她，徐珊又去救那个男生，结果徐珊坠楼，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徐珊是枉死的。她原本可以活得好好地，但是为了救人而死。学校里封锁了这件事，但是学生们捕风捉影编出了徐珊告诉你们的那个故事版本。”

    “徐珊掉入湖中，记忆会不完整。后来听多了学生们的话，就将那些虚假的流言当成了真相，将自己困在了复仇的执念里。”晓转过头来看我，大大的宝蓝色眼睛映着月光，似乎在闪烁着光芒。

    我听完整件事后，心里变得沉沉的。

    若这才是真相，那徐珊也许是最无辜的人。生前的爱不敢说出口，说出后却被不留余地地拒绝，随后为了救别人而死，死后围绕着她的却是恶意的流言。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将她活生生逼成了厉鬼。

    “晓，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察到不对的？”

    “很早，你不觉得徐珊说话时，总是有些前后矛盾吗？她总是说报仇，也总是说验证爱情和诺言，但是一个心中只有复仇之意的厉鬼，怎么会耐下心来给你讲故事？徐珊似乎不是恨，只是在不断向别人重复那个故事。”

    我仰起脖子，看着挂满了星星的天空，想起了徐珊的白色长裙。

    她坐在天台的边缘，笑得像一朵百合花。她说她有一个男朋友，他们曾经很恩爱。

    但是事实上着一切都是她的幻象。我没有告诉晓，其实在我看来，无论徐珊所说的故事是真是假，在她心里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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