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她一直是这幅样子,你何苦得罪她。”黄莺出去后,陈姨娘对若兰说。
若兰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道:“现在不同往日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府,没有了我,她们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更会肆无忌惮地欺负你。我刚才不过是给她立了威,我好歹也是皇子侧妃,她们若还想像过去一样对你,就得掂量掂量了。”
“姨娘,”若兰在经过陈姨娘身边时,握着她的手说:“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咱们目前是无权无势,可也不能任人欺负。在主母长房那些人面前,我们还可以忍一忍,在这些下人面前,就没必要一昧地忍让了。以后女儿不在您身边,您也要学着硬气一些,忍辱负重只会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女儿,”陈姨娘抚摸着若兰的脸颊,哽咽道:“姨娘过去一直忍让,有一部分也是为了你,等你出嫁后,姨娘就怎么舒坦怎么过,你也不用太过揪心牵挂。”
“那女儿去了。”若兰说。
姨娘点点头:“快去吧,你母亲找你,八成是为了进宫见德妃娘娘的事情,你举止言谈都要得体些,我也该回房了,你先走一步,咱们一起出去又要有人指点姨娘僭越规矩了。”
王夫人住的院子离若兰的院子很远,弯弯绕绕的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王府等级森严,若兰的生母陈姨娘住的是下人院子里的一间房子,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而王夫人住的别院,占地有十几亩,分前后院,光房间就有百十间,丫鬟婆子更是数不清。
若兰进了偏厅,厅内中央的方桌前,正襟危坐的王夫人被六七个丫鬟婆子簇拥着,王夫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是堂妹王茉儿。
“若兰见过母亲大人,见过茉儿堂妹。”若兰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若兰,这丫头一直喜静低调,要不是她的婚事被提到了门面上,自己还真注意不到这个庶女。回想往日的点滴,王夫人一点也想不起与若兰有关的事情,这丫头,难不成一直躲在夹缝里生存。
她仔细看看若兰的容貌,柳眉杏眼,唇红齿白,肤若凝脂,身形细长,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在威严的当家主母面前,她镇静自若,不卑不亢,眼神从容,颇有大家闺秀风范,这份气度,根本看不出是个二房庶出的女儿。倒是自己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脾气暴躁刁蛮,在她面前显得很小家子气,无论是修养还是气势都被若兰压了一头。
王夫人心里泛起了酸水,这个一直养在角落里的庶女,何时出落得这么出众。府里与茉儿年纪相仿的女儿,她都刻意冷落,她们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地长大,在人前也无任何风度。这个净房的下贱丫鬟生出的女儿,哪来的自信。
只一撇,王夫人就断定若兰不是善茬,她与自己的女儿一同嫁入皇家,因为同出自王家,日后肯定会被人拿来比较,王夫人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卑贱的庶女碾压。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温和地问:“若兰,你与十六皇子的亲事,你可曾满意?”
婚事都提上日程了,她才来询问若兰的意见,她的用意很明显,谁都知道十六皇子的德行,嫁给他无疑是跳入火坑,只要若兰话语间表露出一丝不满,她就可以顺水推舟把婚事推了。
若兰面带微笑,徐徐答道:“母亲为若兰的婚事操心竭虑,若兰还没有上门亲自致谢,是若兰不懂事,还望母亲看在若兰久居深闺见识短浅的缘故不跟女儿一般计较。同为王家的女儿,母亲却单独为若兰的婚事上心,若兰受宠若惊,母亲慈悲宽厚,爱女如兰,是若兰的福分。”
若兰回答的滴水不漏,既没说同意又没说不同意,王夫人又不能提着人家的耳朵追问,毕竟婚事是她事先许下的,这会儿假惺惺地追问起若兰的态度了,岂不暴露她反悔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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