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宣武殿内,皇帝已缠绵病榻月余,病情时好时坏,却无好转迹象。
在他身边侍疾最多的,就数太子。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他已经替父皇上朝些许时日,处理朝政已经十分熟稔,已到手到擒来的程度,不过遇到棘手的大事,太子不敢做主,还是要呈到皇上面前听一听父皇的意见。
这日,太子照常替父皇上朝,一位大臣上了份弹劾平王的奏章,内容竟然是控告平王意图谋反!
“初闻”这则消息的太子大惊失色,惊慌良久,才斥责上表的那位大臣:“臣弟司马朗不过是玩心重了些,父皇和诸位皇弟又对他格外宠爱纵容,才养成了他放荡不羁的性格。这次他主动要求去鲜卑之地,不过是偶然看书上记载那里民风豪放,风光独特,才想要摆脱皇城繁多的规矩去那里无拘无束地玩上几个月。父皇病重,本宫就当放他出去吃些苦头祈祷为父皇减轻些病痛罢了,本宫猜测,他定是受不了沿途的天气反常,临阵逃脱,回来又怕受父皇苛责,才跑去别处躲几天。怎么到了文阁老口中,就成了谋逆呢。”
太子堂堂一席话,明显就是护弟心切,文阁老听闻,更是激动地翘起了胡子,义愤填膺道:“平王往北走了才两百里路,就原路返回三十里,改成别的路线南去了。他一路招兵买马,收留流民逃兵,谋逆之举路人皆知,老臣有部下负责镇守朝北之地,亲眼目睹,知道事态严重,紧急飞鸽传书给老臣,老臣才得以识破平王的用心。太子殿下,皇上龙体有恙,朝中不稳,平王率先起兵造反,未免令人心惶惶,此事若外传,恐给了外贼可乘之机,为了大晋国的安稳,老臣叩请太子殿下,切莫姑息,切莫姑息呀。”说罢就双手交叠,额头抵地,久久不肯起身。
太子与文阁老一唱一和,演的很是真实,满朝文武都信以为真,纷纷附和皇子谋乱的事例历史上比比皆是,恳请太子要彻查此事。
这一幕,是昨晚太子与文阁老密谋时,最希望看到的,如今事情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太子很是满意,就没有继续扮演偏袒拗弟的护内形象,而是狠狠砸了一下龙椅的扶手,说:“文阁老的为人,本宫一向很信服,如今文阁老说的信誓旦旦,本宫不得不信。只是其中的缘由到底如何,还需要派人去查证。本宫虽顾及手足之情,只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阿朗真如文阁老说的一般,本宫定要将他捉拿回来,任由各位爱卿处置。”
说罢又补充道:“毕竟皇子谋逆之事事关重大,本宫不得擅做主张,还是要请示一下父皇。各位爱卿稍安勿躁,等父皇精神气足了些,本宫就委婉告知,尽快给爱卿们一个满意答复。”
朝中的大臣,本来就是墙头草随风倒,文阁老的上奏,本就有猫腻,可是太子监国许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等皇帝一驾崩,皇位就由太子来继承,而且宫里都在悄悄私传,皇帝命不久矣,这天下,很快就是太子的了。这个时候,是大臣们摆明立场讨好太子的最后时机,不管太子做什么决定,为表达自己的拥护之忠心,大臣们都是举手赞成的。
因此太子话音未落,就有大臣拍马屁说:“太子殿下公私分明,臣等佩服。”
太子却无心听他们恭维,臣弟犯了真么大的事,谋反之罪一旦坐实,可谓让皇家颜面尽失。太子作为储君,很为这样一个弟弟感到心力交瘁。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太子疲惫地说。
他身边的公公赶紧上前,为太子揉一揉太阳穴,顺便把那份奏折接了过去。
皇上自从生病后,梅公公就在太子的恳请下,侯在皇上身边衣不解带照料他的起居,陪太子上朝的公公,也理所当然换成了太子宫里的人。
他的“痛心疾首”众大臣看在眼里,纷纷体恤地表示无事禀报,让太子不必太过忧心,保重身体为皇帝分忧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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