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柔的眼泪簌簌滚落,她这次是真的哭,没有水分。不过她总算住了嘴,不再聒噪。
何广素不理会女儿,继续朝司马朗求情。
“殿下,下官自知女儿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只是求您看在下官就这一个女儿的份上,不要让下官白发人送黑发人,下官愿意替女儿受刑。”
何心柔不懂事,但别的官员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都纷纷跪下替何广素求情。
“何心柔纵然罪不可赦,殿下速来以慈悲为怀,不如就改为别的刑罚。”
“对,宽恕是不可能,就让她牢底坐穿。”
何心柔看着跪的黑压压的一群人,脑子开始不够用了。
不对,她脑子一直不够头的。
原来王妃斩我是真的。她一旦醒悟过来,浑身的血液立马像被抽干了一般,瘫痪到地上。
她往前爬了几步,跪在司马朗的脚下。
“朗哥哥,不,王爷殿下,求您宽恕心柔吧,是我不懂事,我甘心受罚,可我不想死啊。”
何广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害怕了。”
司马朗俯身把何广素扶了起来,顺带招呼其他人起身。
夕颜得了他的眼色,不情愿地把何心柔“扶”了起来。
可能是夕颜力气太大,不小心扭到了何心柔的一块肉,疼的她呲牙咧嘴,不过何心柔都咬牙忍了。
夕颜冷笑,这知道隐忍了,你的张狂劲哪去了。
“何大人严重了,”司马朗温和地说,他踟蹰了一阵,又说:“只是这命令是王妃下的,本王不敢随意更改,不如我们去长门宫问一问王妃的意思?”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来都是婆娘在丈夫面前唯命是从,哪有丈夫听从老婆的道理,这句“不敢”从堂堂一个王爷的口中说出来,他们着实是怀疑自己的耳力了。
温达摇摇头,没听错,司马朗的意思的确是宫里由王妃当家做主。
司马朗面不改色,做了个“请”的姿势,就率先朝长门宫走去。
何广素由温达扶着,颤颤巍巍跟上,何心柔低着头走在最后。
朗哥哥如此怕她,她就是个悍妇,妒妇。何心柔恨恨地骂。
可是她的心,为何像碎裂了一般这样疼?天,朗哥哥怎么沦落于此,他过去不是这样的人啊。
十岁那年,先帝的皇兄旌王爷来建康巡查,还带来了朗哥哥,那时候朗哥哥就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把她迷的一塌糊涂。她记得朗哥哥性格清冷孤傲,特别有主意,别人都说他犟,只有她喜欢他这个样子。
后来朗哥哥又以游山玩水的名义来建康几回,与父亲也越走越近,她与他也在一起赏花吟诗作赋,朗哥哥对别人冷漠疏离,唯独对她轻声细语,她以为朗哥哥是喜欢她的。
都怪那个庾明月抢走了她的朗哥哥,还这般羞辱她,一定是她嫉妒她和朗哥哥的过去,有意报复。
长门宫就在眼前,说到就到了。
“夕颜,你进去通报一声。”司马朗说。
得,进王妃的门还需要禀报,王爷这是什么地位呀。
什么都别说了,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大老婆在,别说何广素,在场的任何人都断了让自家女儿、妹妹等闺阁少女嫁给司马朗的心思。
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塞进宫里受气,还要战战兢兢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被王妃拖出去砍了,王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爷,各位大人请进。”不多时夕颜出来说。
司马朗阔步而入,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
明月率婢女太监出来迎接,款款朝司马朗行了礼,又问候了众位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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