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躺了多久,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昌帝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擦黑,借着昏黄的烛影,从来人的轮廓里他分辨出是司马朗。
昌帝翻了个身,说:“你有何事?”
司马朗立在他身后,昌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我母亲的尸首在哪里?”
昌帝说:“那些没有名分的人,死了就和犯了死罪的奴才一样,都扔进乱葬岗,至于尸首,不是被野兽刁去就是就地腐烂,反正都是尸骨无存。”
身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昌帝知道他把司马朗激怒了,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让他愤怒,失去理智,然后一挥剑杀了他。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司马朗轻轻弹去。他知道从昌帝嘴里问不出结果的,可他还是不死心,就想问一问,含有一丝侥幸,希望能收获一份慰藉。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悲伤带来的阵痛过后,司马朗反而平静下来。
“动手。”他简短地吩咐随从。
昌帝闭上眼睛,等待那致命的一刀。
却有两个人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屋子里燃起了两只火盆,光线骤然明亮,昌帝看到司马朗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里,没有他预想的愤怒,反而悠哉地喝起了茶水,仿佛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你要做什么?”昌帝惊呼。
司马朗身后的随从打了个响指,一行抬着刑具的人鱼贯而入。
老虎凳、盘头枷、断指夹、烙片等大刑工具,甚至连鞭子这等小刑具都搬来了,几乎所有的刑具一应俱全,装了半间屋子。
前朝遗留下许多刑具,先帝在位时,行仁政,许多酷刑都不再用了,他继位后,不仅把那些残酷的刑具又搬了出来,还令人发明出更为残暴的刑罚,鞭扑、腰斩、剥皮、烹煮、车裂这些刑罚大肆盛行。他认为,只有这些令人闻之森冷、望而生畏的刑罚,才能保天下人永远不敢生出冒犯的心思,永久地臣服于他。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尝遍这些刑罚。
昌帝忍不住嘲讽道:“你就不怕朕还没受完就死了,你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器具。”
司马朗扯了扯嘴角:“浅尝辄止,我会让他们把我好力度的,我这么恨你,怎舍得让你去见阎王。”
然后他淡淡地说:“动手吧。”
昌帝自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先帝对他寄予厚望,对他要求自然严厉些,他练功、读书的时间都比皇弟们长,受的责罚也最多。可那些刑罚,不过是不痛不痒地用鞭子抽几下,或者轻轻打几下手心,那些奴才知道他是未来的君王,谁敢真正用力罚他,他实际上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别说吃一点痛了,连手指都没伤过。
所以当刑具落在身上的时候,他原本还打算咬紧牙关忍耐,不让司马朗看他的笑话,可他忍了不过片刻,就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灌进耳朵,让人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司马朗却极其享受这种噪音,时不时眯起眼睛,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昌帝受不了他的笑容,真想破口大骂,可一阵接一阵的刺痛、灼痛,让他腾不出口来骂人,只剩惨叫。
他们的力度果然把握的很好,一圈刑具下来,昌帝除了昏迷了两次,又被人用冷水泼醒,性命根本无忧。
司马朗站起身,云淡风轻道:“本王看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给他用盐水洗个澡,本王明日再来。”
昌帝猜得对,他不让他去大牢,就是方便过来折磨他。
几个人抬了一桶水过来,司马朗说让他用盐水洗澡,可上面怎么还漂着红色的碎块,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鼻子。
一个彪形大汉说:“奴才怕皇上您着凉,特意用了温水,皇上,开始沐浴吧。”
昌帝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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