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长书并不是个善于劝人的人,且他也确实觉得此话在理。只是,他偷偷看了一眼林白白,就着冬日暖阳,她整个人都被度上了一层薄暮,不见往日的阴霾,看着十分柔和,无端透露出几分落寞惹人心疼,让他也不免软下了心。“属下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林白白抿嘴笑了一下,“到时候你也就功成可以身退,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怎么过?”
“属下誓死追随公主!”
好吧。
她深知一个人的观念不可能在短时间改过来,也不着急,总之时间还是充沛的。
在江州一住两月,林白白每日蒙着面纱出去买菜的时候,都能跟邻里邻居们熟络的打个招呼,眼见一点没有想走的意思,她不急,冷长书急呀,简直急的坐立难安。
林白白不得已,花了几个钱,使人送了封信给林成安,信里连唬带诈的说自个要在外为他另寻一合适的替运人,林成文自然不会不允,回信意思意思的夸奖了她几句,又捎了些银两过来。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她也只得跟信里说的一般,拎着冷长书去找那莫须有的替运人。
一路走走停停的,本来就是随口编的理由,但无奈冷长书太敬业,她只能胡诌了个莫须有的替运人的生辰八字给冷长书,冷长书爱上心就上心去,反正她是不上心。
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已是响午,林白白坐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四下顾盼一番,拍了拍坐在车辕上的冷长书的肩:“便在前面河边停下歇歇脚。”
冷长书应了一声,停下马车,解了缰绳叫马儿自个吃草,又在附近捡了些枯树枝,用几块石头垒了个小灶,从车厢底下取了锅和陶罐并些干货青菜熏肉,开始生火造饭。
林白白又不是真的要寻什么人物,自然是怎么享受怎么来,冷长书虽然急,但也敌不过她总是老神在在的说时机未到。
加上北方总有好消息传来,眼见自个主公的大业将成,他倒是也能按耐住林白白这么个墨迹劲儿,一天三顿的琢磨着怎么吃好喝好,虽是在旅途中,他都胖了几斤。
待他将火生好,林白白已用树枝从河里叉了两条鱼,这时候江暖鱼肥,用来烧汤正好不过。
临时灶台上,锅罐里热气翻腾,香气四溢,两人正要大快朵颐,前头却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过来两人,一高一矮,身形瘦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瞧不出是男是女。
林白白虽不在意,冷长书却不掉以轻心,侧身挡住她,一手搭上了腰间的佩剑,警惕的盯着那一大一小。
所谓无巧不成书,那一大一小磨磨唧唧的晃悠过来,离他们不过三丈距离时,大的那位扑腾一声就栽在地上不动了。
小的那个一愣,扑上去抓着大的褴褛的衣襟摇晃:“阿姐,阿姐,你怎么了!”
声音略有沙哑,但是能听出是个女童,原来是两姊妹。
林白白正琢磨着救是不救呢,这都倒到她跟前了,不救也不太好,侧头正要示意冷长书,却见他盯着那一大一瞳孔一缩,脸上略有失神。
莫非是相识的?
冷长书却摇了摇头,略失落道:“只是于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他难得有这样情绪波动的时候,既然是个突破口,林白白自然不会放过,左右又不必她干活,只要她翻翻嘴皮子就行。
晕倒的那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饿极了低血糖罢了,两碗鱼汤灌下去,不多时就醒了。
左不过一个父母双亡,亲戚刁难的悲惨故事,两姊妹都不是什么好出身,自然也没有什么眼色,见冷长书模样不错,身上衣物也好,可怜兮兮的抱着大腿求收留,冷长书自个不过是个侍卫呢,怎么可能擅自答应她的请求,毫不留情的拒绝后,抿着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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