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浅唱低吟,有人听,你作画写诗,有人赞。你换酒的诗书,都被她装帧成册,你潦倒的笔墨,都被她眉批句点。
杏花春雨里的江南,绿醑醉红颜。她说,这是王家的快雪时晴,你惊喜,这是王家的永和九年,你赞叹,这是王家的痴情女子,你低眉无语。
你没给自己也没给她留任何机会,自以为,时间久了,她便会忘却。岂知她根本就不给时间任何机会,她来了洛阳。
她出手,便夺了《内丹经》。
是的,这世上,没人能拿出比王羲之的真迹更贵重的东西。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道门可都以衰落,道法都可以湮灭,家国天下都可以易主,更遑论金珠玉宝九转玄丹,便是连个浪花都翻不起。而王羲之真迹,是人类智慧文明的结晶,在人类执著跋涉的无尽征程里,在浩瀚无垠的星海之中,它都是最耀目的火炬!它所传递的,不仅仅是魏晋时期的风流,更是那个时代人类文明所能企及的高度。
靖王府内,慕景弘不安地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这下麻烦了,玩笑开大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靖王哈哈大笑。
铜驼大街已悄无一人。
禁军卫队已围了春风楼,洛阳尹门清与禁军卫队长贺霆岳守在门口。
元尚书已在春风楼下马,来在南风堂外,有人搬来把杌子坐了。
元恪帝正在太华殿静候消息。
“云老板,以《黄庭经》换《内丹经》到底是使得还是使不得啊?”王璇的声音依然那么悦耳。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这半边天都让你给捅漏了,哪还有使得与使不得?”云半天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硬着头皮问道,“听说这《黄庭经》又叫《换鹅帖》,不是已经换了山士的大白鹅了么?怎么还会在王家?”
是啊,这是很多心里的疑问。
“后来,那个道士成了我家供奉。”王璇莞尔一笑。
这也行?众人无语。汉末以来,王家一直信奉天师道,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家中供养的道士不计其数,莫说多个擅长养鹅的,即使再多一些织席贩履c屠猪卖酒之徒也真不算什么。
“兹事体大,南风堂要当场验货,请姑娘海涵。”云半天长声道。
“本应如此,”王璇答道。
“好!有请元大人!”云半天冲门口方向揖手为礼。
元澄与门清走了进来,贺霆岳手按宝刀随后而行,众人纷纷起身。
元澄在书法上的造诣在整个大魏国屈指可数。
王锡c王璇兄妹二人从二楼贵宾席内飘身而下。王锡冲元澄揖手为礼,“晚辈拜见王大人。”
“江左风流,王家居首,今日一见,果不虚也!”元澄打量着兄妹二人,由衷地赞叹。
众人也感觉如一阵清风拂面,不由心下齐赞一声,“好风致的人物!”
贺霆岳看着翩然而降的王璇,一时怔住了,识海一阵狂涛巨浪,竟然是日前洛河茶楼见过的那位女子,只不过那时她还男儿行装。
见王璇冲自己微微颔首,贺霆岳连忙抱拳。此时,自不便说些什么。
王锡将一卷轴放置在拍卖台上,淡黄色的素绢手卷徐徐展开。
顿时,神光满室!
即使那些不懂书法的人,也感觉出了一股神圣静谧的气息充盈于大堂之内。
王羲之一向与上清派宗师级人物过从甚密,自身也是道行极其精深的修行者。在黄绢展开之际,在场修行者均感到的一阵熟悉的气息波动,便是浸染在字里行间的道家神念。影书响拓可将字形复制的惟妙惟肖,毫厘无爽,但不能存留王羲之书写经时一丝一毫的神念。后人只能通过拓本字形去遥想c揣测书圣的内心世界,而无从直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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