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亲生父亲的人竟然老了这许多。
“小九,朕立玄澜为皇太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祈舜错愕,他能有什么想说的?反应过来后苦笑:“父皇多虑了。儿臣若有二心就不会千里之外护送玄澜回京了。”
山水屏风后面,玄澜抿起了嘴。
“九五至尊之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隆平帝抽搐一张空白的圣旨,飞龙走凤写完一张易储的圣旨:“只要你点一个头,朕就给这张圣旨盖上玉玺。”
祈舜不知道隆平帝究竟是什么打算,那张易储的圣旨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跪下,行大礼:“儿臣不知何处让父皇有所误会儿臣既为翊王,就会一直是翊王。只不过辅佐的对象从大皇兄变成了玄澜罢了。”
“‘翊’之一字,此生不变,儿臣心甘情愿。”
“咳咳c咳咳,”隆平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祈舜赶忙过去扶住他,声音惊慌:“父皇父皇”
“咳咳,”隆平帝移开捂住嘴的帕子——上面鲜红一片。
祈舜的瞳孔一缩,感觉心脏有些微的抽痛,他万万没有想到隆平帝已经重病到这个程度了:“父皇”
隆平帝听出他声音中的焦急,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看到了朕等不起了。”
“玄澜还太小你得帮他撑着。”
“儿臣明白。”祈舜扶他坐下,隆平帝却紧紧抓住他的手,“玄澜说他信你,那么父皇,也信你。”
步履沉重的走出拙政殿,金水桥上,玄澜穿着明黄黑纹的四爪蟒袍等着他。
祈舜定定的看着他许久——他发现,不过才几日,他竟然看不透这个孩子了。
他更加像他那个死去的太子父亲,更加像身后宫殿里仍为天下之主的祖父——像这段氏皇朝每一个掌权的至尊。
祈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衣袂相缠,却在擦肩而过后分开,祈舜再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离开。在宫外,还有一场战役等着他。
玄澜没有开口叫住他,只是转过身,目送他一个人渐行渐远。
宫外其他世家听闻立储后的动作暂不必叙说,且说康王府。
康王府的管事最近比较心累,因为康王府的瓷器摆件很遭殃,两日前刚换上新的一批,今日又被王爷一怒之下全砸了,管事苦着一张脸安排人把碎瓷片打扫掉,然后赶紧去库房拿出一批新的换上——王爷生气要是没瓷器可砸,那就该砸他们这些下人了。
段祈辉砸了几波瓷器,心里的火气总算是泄出去一点,他来回走了几圈,又觉得自己这么生气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父皇会立玄澜为储,不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事吗,早在玄澜住进碧合殿,他就有预感了。
那么到底还在不甘心什么!!
他内心在嘶吼,面色狰狞,双目泛红不甘心,都一样是儿子,为什么他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和老大比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和老大的儿子比他还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都一样是他的儿子。
外面有人进来,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一片漠然。
既然你不把我当儿子,那就莫要怪我不顾父子情分了。
“王爷傅统领派人来回话了。”心腹过来禀报。
“让人进来。”
一个穿着黑色护卫府的男人走进来,行走之间干净利落,有着明显的军伍之风,“回禀王爷,统领说,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好!傅统领有这个心!本王以后定不会亏待了他!”
三日后,八月十五,丑时。
八月十五这一日,全朝休沐,并无朝会,大臣们难得有个休息的日子,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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