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母亲生我养我一场,这许多年来又日日担惊受怕,若是死了,她倒也能解脱了……”
卫静姝往那破旧的门板瞅得一眼,有些松动,却依旧没理会。
李君澈将一碗药汁尽数喝下肚,又从卫静姝特特给他买的糖块里头挑了一块甜嘴,依旧自说自话道:“若是我此番渡不过这关,还希望沅沅能够善心一回,替我传个话,好叫我父母亲往后再不必牵挂了……”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之声,好似要将肺都一块咳出来般。
他越说越惨越可怜,卫静姝的心肠便越软,只心中矛盾万分,捂着耳朵,当自个听不见。
却听他又有气无力的道:“这些时日委屈沅沅了,将你拖下船是我的错,可也谢谢沅沅,若不是沅沅,我只怕早就死了,哪里还能多活两日……”
剧烈而又急促的咳嗽之声未断,紧接着又听到一声闷响……
这回卫静姝再没忍住,还真当李君澈要死了,猛的站起身来,一个箭步推门而入。
哪晓得,脚还未跨进门槛,嘴里倒是塞了块糖。
甜得腻人。
李君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柔声问她:“好吃吗?”
卫静姝抬眸看他,面色如常,能走能动,还能笑能说话,哪里似个要死的人。
晓得被他糊弄一回,又气得眼圈发红,嘴里还含着糖,不清不楚的骂道:“你这王八蛋,龟孙子……”
她本就生得圆脸杏眸,生起气来又腮帮鼓鼓,更是娇俏可爱,这会子嘴里又含着糖,倒有些似那山林里头护食的小松鼠。
李君澈瞧着可爱,哈哈一笑,被骂了也丝毫不恼,伸手揉了揉卫静姝的头顶,趁她发作之前又快速收了手。
“爷也没得法子了,你又不见爷,爷想哄哄你都没得机会。”
卫静姝一顿,瞪着眼儿抬头看他。
李君澈好几日没打理自个了,下巴上冒得青须,倒叫他同那仙风道骨离得十万八千里般远了。
却也多了几分烟火味。
瞧着倒像是那落入凡间来受苦受难的神仙,又狼狈又悲惨的。
卫静姝这般想着,没忍住“噗哧”一笑,嘴里还含着糖块,唾沫星子倒是喷了李君澈一衣裳的。
“那给你机会罢……”
她垂下脑袋,瞧见李君澈领子上还挂着的口水,也不敢正眼瞧他。
李君澈是挺嫌弃的,但也当做不知晓般,复又忍不住伸手摸摸卫静姝的脑袋,跟着一笑:“不过一枚玉牌罢了,算不得甚个大事,你喜欢拿着便是了。”
又道:“真要论起来,沅沅还是爷的救命恩人,拿玉牌换性命,爷还是赚了的。”
到底是在京都那等吃人的地儿长大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点都不差,不过两句话,便叫卫静姝那股子无名气散得七七八八。
卫静姝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叫李君澈这么哄一通,倒也觉得自个这气生得无缘无故的,且本身就是自个理亏在先。
一时间有些扭捏,却也顺着杆子下:“我其实就是喜欢这玉牌,也没别的意思,但是我没跟你说就收起来了,也确实是我不对。”
李君澈到得这会子才晓得,咱们沅沅还的顺着毛撸才行。
卫静姝这只猫的毛撸顺了,李君澈的日子也好过得多了,仗着身子不好,使唤起卫静姝来也丝毫不手软。
卫静姝这野猫自然没得那般乖乖听话,可偏偏受不了李君澈服软,装可怜的模样,几句好话就哄得她连底线都放宽了。
两人在石渔村住得几日,时不时的吵架斗嘴,却也极是开心,没有了那些个勾心斗角的烦心事,倒叫李君澈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他叼了根不知名的草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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